漂不漂酿(1 / 2)

宁时雪憋了憋,没跟谢照洲顶嘴。

谢照洲也没再跟他多说,那双狭长的黑眸漠然而幽深,从他脸上挪开,瞥了一眼谢摇摇,跟宋离说:“抱他走。”

谢摇摇挣扎了下,啪嗒啪嗒地往车上跑,他先把妈妈给他做的黄色小帽子藏在车里,然后才朝宋离伸出手。

谢遂死了,廖燕婉平等地怨恨所有人,也很厌恶他母亲。

待会儿见到这个,肯定又会生气。

谢摇摇被裹着外套抱了起来,抱住宋离的脖子,趴在宋离肩膀上瞅着宁时雪。

他的小肉手朝宁时雪探过去。

谢摇摇掉线了,现在他是谢星星,跟宁时雪天下第一好,但他还不忘威胁宁时雪,嘴巴都撅成了喇叭花,很小声地说:“泥不跟窝走,泥不乖,大爸爸会,打泥屁股。”

宁时雪:“……”

放过我的屁股好吗。

到了老宅,除了谢寒舟,谢家人几乎都在,就连旁系的亲戚也在,宁时雪并没有原主的记忆,大部分都不认得。

但幸好也没人愿意跟他说话,他就披着谢照洲的外套,站在谢照洲身后。

假装自己不存在。

“摇摇,”廖燕婉现在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她脸上妆容仍然精致,弯起唇笑着对谢摇摇招了招手,“奶奶给你买了玩具。”

宁时雪以为谢摇摇会不愿意,毕竟在车上闹成那样,还抢他的外套,不让他下车。

没想到谢摇摇却从宋离怀里下来,乖乖地走了过去,然后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奶奶,什么玩具呀?”

宁时雪:“……”

不得了,他竟然在三岁半的人类幼崽身上看到了演技。

谢家这种顶尖豪门,水太深了,没有亲生父母的庇护,是相当可怕的事情,谢摇摇确实比同龄的小孩子更成熟一点。

廖燕婉拉住谢摇摇的小手,从宁时雪旁边经过,彻底无视了他。

等人都走了,谢父才阴沉着脸,压低了嗓音开口,指桑骂槐地跟谢照洲说:“让你带摇摇过来,你直接送他来住一晚不就行了吗?以为什么人都能进谢家的门?!”

他是想让谢照洲跟宁时雪联姻,但他想的就是纯粹商业联姻,结婚之后宁时雪这个人也没必要出现在他眼前。

谁让谢照洲带着他到处晃的?

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这个宁时雪也是不争气,以前不挺能折腾的吗?现在怎么跟个鹌鹑似的?

宁时雪本来都要走了,听到谢父的话,又顿住脚步,他抱住谢照洲的手臂,往身后谢家大门的方向张望了几眼。

谢父皱起眉,没好气地问:“你看什么?”

“没什么,谢叔叔,”宁时雪眼眸无辜,“我以为后面还有什么人呢。”

宁时雪觉得他屁话可真多。

让不让来,原主从小到大都来无数次了,现在跟他扯这个。

谢父:“……”

谢父脸色登时一黑,但他还要脸,也要他长辈的架子,总不能跟宁时雪说,我刚才在骂你吧。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沉下眉头呵斥,“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廖燕婉受不得惊吓,他嗓音并不大,但宁时雪却好像被吓了一跳。

他瞬间将谢照洲的手臂抱得更紧,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有种病恹恹的可怜,那双桃花眼也藏着颤巍巍的水光。

大晚上的,也没人喝茶,但谢父还是闻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绿茶味。

谢照洲:“……”

谢照洲竟然很配合,他抬起手臂,搂住了宁时雪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宁时雪猝不及防,他肩头还披着谢照洲的外套,稍微抬起头,鼻尖就能蹭到谢照洲的喉结,被那双手臂牢牢地圈在了怀里。

“宁宁胆子小,”谢照洲嗓音低沉冷冽,柔声说,“您别吓到他。”

谢父:???

到底谁吓谁?

你们才要吓死我好吧?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谢照洲这么护着谁,何况还是宁时雪这个作精。

谢父糟心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谢照洲这才放开宁时雪。

宁时雪也松了口气,被谢照洲搂住的那半边腰都很不自在。

他其实不喜欢跟人凑得太近。

但他确实想到过谢父可能会为难他。

谢父没什么经商的才能,在分公司当个经理已经很勉强,谢老爷子从来都没指望过他,没当他是谢氏的继承人,反倒是谢照洲的大哥,一直在给谢老爷子当副手。

谢遂有出息,谢父与有荣焉,但谢照洲也踩在他头上,就让他很不爽了。

他始终介意谢照洲是被谢老爷子养大的,跟他和廖燕婉关系不亲密。

谢照洲怎么做都是错的,他也一样,但很可惜,宁时雪从不吃亏。

甚至睚眦必报。

他就连谢摇摇都不让着,还会让着老头?

“晚安,谢总。”宁时雪上了楼,在走廊跟谢照洲分开。

谢照洲没说话,他眼眸漆黑,像照不透一丝光亮,带着一种幽深又探究的视线望着他,宁时雪不躲不避地跟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