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士取出钥匙就打开牢笼的锁链,动作粗暴的一把揪住林清远衣襟就往外拽。
林清远大叫,他没有喊出阿布的名字,只对宋得奎嚷嚷:
“喂!姓宋的,你们是什么意思?本公子可是啥都没干,得罪你们的是他!”
说着,他一指林清华。
另一边,林大公子还想说小顾氏的事,见宋得奎不搭理自己,反而去抓林清远,眼珠一转,立即闭嘴。
这种上堂问话的事,还是庶子先去的好。
现在见这个庶子要咬出自己,马上躺回草里装死。
整个过程,林家家主林守拙都闭目不语,好像跟他无关。
女眷那边,眼看林清远要被带走,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林夫人抬眼拭泪,恨恨道:“我儿一惯知信守礼,不知道这个纨绔在外面得罪了谁,才给家里惹来这祸事。”
林清远踉跄着被拉出守备府衙,站在大街上,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走走,去客栈,你都臭了!”宋得奎捂着鼻子用手夸张的扇风。
林清远此时却不再玩笑,神情凝重道:“宋姑娘在哪?我有事要说!”
守备府里。
赵廷雷已经不是千户,卸下甲衣穿上官服,也改不掉那身剽悍气性。
在他的前面,坐着都察院的两位官员,对百官有督查生杀之职的两人,此时脸上满是恭谨笑容。
赵廷雷看着在自己面前只坐了半个屁股的都察院御史大人,笑道:“两位大人不用客气,为臣之道,自该为朝廷分忧。
这次若能帮镇北军找到出卖军情的内奸,下官定向皇上替两位表功。”
周大人顿时大喜,拱手一礼道:“有赵大人这句话,下官心安。”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卑微。
都察院御史是五品京官,赵廷雷也是,而且是从统兵千户成为五品官,明面是明升暗降。
周大人却知道,这个五品已经是云州最高官职,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而且他恭敬的也不是一个五品官职。
从太子监国之后,云州官员调动频繁,尤其是合城之前的府尹直接回京请罪。
为了防止再出现地方官府掐镇北军脖子的事,合城以军代政,撤回知府,只留守备。
已经是一方最高统帅,对周展的恭敬,赵廷雷没有丝毫得意,甚至更加低调。
太后姑姑,皇上表弟,再出一个辅政安国公,赵家已是武朝最荣华富贵的人家。
高处不胜寒哪!
一番寒暄后,赵廷雷取出一个封口严实的牛皮纸袋,面色凝重道:“两位大人,这是本官从合城府尹收集来的一些文书。
本官粗人一个,看这些只会头昏脑胀,还是麻烦两位帮忙分析分析。”
周展两人赶忙接过牛皮纸袋,他们对这种袋子已经习惯了。
想一月前初到七里县,看见纸袋还很是好奇。
尤其是县衙里也用这种纸袋,封口严密,拿在手中结实,比平常用的木盒方便。
“两位大人想必已经在江丰那里得到消息,这些年云州人口失踪屡屡发生。本官以前只管军务,对民事不便插手,现在看到这些数据只感觉荒唐。”
赵廷雷怒目圆睁,一拳捶在案几上:“十年间,单是到官府报案有记录的就有五百人,其中还多是壮年男人。
两位大人应该知道,民间拐卖皆是妇孺儿童,少有男子。”
周展跟同事对视一眼:“守备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讲!”
赵廷雷感谢点头:“想要两位大人以林清华勾结官员为由,借机查齐家的商贸往来。”
“这……”周展神情巨变,手中还没有打开的文件袋像是烫手的火烙,刚刚才说过的承诺也噎在嗓子里。
还是跟他一起的助手出声道:“守备大人,我们奉旨出京,皇上只让查林清华勾结官员一案,没有再说其他。”
赵廷雷收回案上的手,冷声道:“若是你们看到那些逃回来的奴隶,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拳头一捏,咔咔作响。
周展额角汗瞬间冒出来。
齐家,虽然只是皇太妃的娘家支戚,那也是亲戚。
皇太妃又跟皇长公主关系非同一般。
反正宫中关系复杂,赵廷雷可以不管会得罪谁,自己可是要回京混饭吃的。
可是,若能靠上安国公这条大胳膊,自己在京中也有了靠山。
周展眼珠咕噜噜直转:“守备大人,能不能容本官考虑一二?”
赵廷雷也不逼他,只起身:“反正平阳府的调查还有些时间,两位大人若是有空,可以去城西大营看看,定会找到答案!”
说罢,也不等两位御史的回应,就让身边护卫送客。
人一走,从帘幕后走出一布衣老者。
赵廷雷头也没回:“余公,你说这两御史也能被齐家笼络住?”
布衣老者摸着胡须道:“齐家肯定会下手的。
主公放心,有三公子送回来的奴隶是诱饵,齐家想不咬钩都难。
另外那个林家不能再关押大牢,找一处院子单独安放,齐家会下手灭口,主公布置人手设套,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