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云一下紧张起来:欺骗!阿石骗自己?难道他是成了家的人!
在这瞬间,宋梨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是阿石是已经有媳妇的人,无论他说出一朵花来,自己都要马上断了关系。
乞嬷嬷拉着她的手,用老年人特有的和缓,慢慢悠悠说起来。
等赵廷朵被玉泉叫进毡房,看到跟嬷嬷并肩坐在一起的宋梨云,他笑着道:“梨云,你一晚上骑马早该歇下,怎么还没睡,明天该腰酸背痛的。”
乞嬷嬷拍拍宋梨云的手,笑着道:“你看,他错了都不知道。
这些男人有时候就像草原上的牛,得随时敲打着。要不然,他觉得自己想到了,别人就该知道。”
又对赵廷朵道:“云儿是个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虽说你这事办得急了些,要是能结成这门亲事,嬷嬷也是求之不得。
可这事不能光凭你一人想,就得讲究个两厢情愿,家里什么情况,得提前给人家说一说再带到部落来。
要不然,你还成了骗婚。
现在阿布那小子已经回去了,事情再说到你阿娘耳中。
以你阿娘的脾气,等你回到部落岂能轻饶,定要罚你跪上通夜。”
宋梨云瞥了赵廷朵一眼,见他还一脸懵,只感觉好气又好笑。
若不是嬷嬷刚才说了实话,自己还以为他是有意在骗婚。
赵廷朵一下反应过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云儿,我并非有意要骗婚,只是不敢说!”
乞嬷嬷又道:“有什么不敢说的,那些狄虏流寇是坏人,每个有良心的狄族人都会憎恶他们,他们死后只会下地狱。
你阿娘现在一直在寻找那些碎金镇的武朝奴隶,已经找回五个,说有机会再送回去。”
赵廷朵脸上露出笑容:“阿娘还是在替父亲着想。”
乞嬷嬷嗔怒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过不到一起又不是仇人。倒是你,还不赶紧给云儿说清楚,别寒了人家奔波劳累的一片真心。”
不亏是人老成精!
宋梨云对赵廷朵的怨怒还没有开始,就被嬷嬷笑着化解开。
阿石不是有意相瞒,只是有不得已的难处。
这里不单纯是两人的情爱,还牵扯着镇北军,皇子,碎金镇和乌达部落无数人的性命。
没有十足把握,赵廷朵不可能直言相告。
夕阳西下,草原夜风嗖嗖,刮得已经开始枯黄的草齐齐倒伏。
宋梨云坐在一处缓坡高处。
缓坡下方,几条牧羊犬在奔跑着,驱赶羊群进栏。
赵廷朵已经换成狄族长袍坐在她旁边。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狄族王子?”宋梨云转头看着他,脸上是淡淡笑意。
赵廷朵知道这是调侃自己,他挑眉:“我还不是王子,你想我当王子吗?”
“这有什么区别?”宋梨云好奇起来,一个部落的少主,难道不是王子。
“只有组建王庭的大部落才有王,就有王子!”
赵廷朵眼睛亮晶晶,“云儿,以后我会成王,生下孩子就是王子!”
宋梨云笑弯了眉眼,男人有野心总是好的,况且阿石不是只凭嘴在吹牛,而是有真本事。
这样一个年少有为,相貌俊美的少将军,自己真是满意得紧。
她已经听嬷嬷说过,年前从硖石关离开时,乌达部落本部只有两百多人,现在已经有千人。
这些就是阿石带着人用两个月打下来的,当然也离不开镇北军的暗中支持。
乌达部落人虽然少,可有一茬一茬培训的族中子弟,还有在草原上最为精良的盔甲兵器。
以后要是镇北军继续帮助,慢慢成长为大部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还有自己,有狄族王子帮忙,自己的皮货生意那就算坐上金山了。
“阿石?你真名叫什么?”
宋梨云觉得王子什么的都是以后的事,她需要重新了解眼前这个人。
“阿石勒朵,也叫赵廷朵,母亲是乌达部落的乌雅夫人,父亲是武朝镇北侯!”
说出自己身事,赵廷朵神情淡淡,脸上如有冰霜,“我是镇北军中的三公子,也是阿布他们口中的少主。
因为是两族联姻,在武朝不能公开身份,在草原上被其他狄族人看不起来。”
宋梨云惊得张大嘴:“你是混血儿!”
赵廷朵微微蹙眉:“混血儿?其实他们都是在背后说我是血脉混杂。”
他想说,其他部落的人骂自己是杂种。
“噗嗤!”宋梨云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伸手在赵廷朵的脸上拧了一下,这可是自己惦记已久的行动,“难怪你长得这样好看!”
赵廷朵倏地捂住自己的脸,眼睛瞪大,耳根通红,一脸的不可置信,之前表现出来的沉稳冷酷瞬间瓦解。
“你、你掐我!”
“别瞪,再瞪还掐。接着说,狄族有娶妻纳妾这规矩没?”
乞嬷嬷说过,赵廷朵隐瞒在前,还让人家辛苦跑这样远,这是做错了事,现在要他赔礼道歉。
趁热打铁,宋梨云决定把话都抖出来问完。
以前只以为他是一个特殊点的军士,哪怕跟狄族有些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