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春闱紧锣密鼓地进行,一大早考场前就围满了人,等候大门打开, 在考官监督下登记进入。
学子们大多局促不安,手心捏着一把汗,宽阔的场地前一片静默。
有的人甚至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手脚上动作也不敢太大。
生怕呼吸重了会将脑子里的学问呼出去,动作大了会将学问甩出去,战战兢兢。
当然, 里面也不缺自信从容之辈,背脊挺直目光坚定,江晏清就是这类人之一。
他站在队伍后方,不急不躁地等着监考官按名册点名,点到的人则进去。
江晏清的名字不前不后,念到他就抬眼穿过人群走上前,检查完随身携带的东西。
刚要进去时江晏清耳根一动, 福至心灵地回身看去。
只见场地不远处的街道上驶来一辆马车, 江晏清一眼便看到马车窗帘放下时,一闪而过的小白狗。
他刚才听到熟悉的小狗叫了,是它吗?
一旁的监考官看他站着没动,出声提醒道:“这位考生, 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态度算不上恭敬, 但也算是客气, 不带傲气。
做他们这一行的人都知道,有些人看着不起眼,但说不清就考试中大放异彩飞黄腾达,得罪不起啊。
马车小窗布帘落下,看不出什么,江晏清不自觉地摸上腰间小锦囊,冲监考官点点头便进了考场。
来到自己的隔间,取出笔墨准备着,淡褐色的双眼透亮,青年再次在心中暗暗下决心,他定要夺得头筹。
刚才那马车看似低调,实则每一处细节都精致奢华,非普通富商能使用,对于小狗是官家太太或小姐的宠物这一猜测,又加深了几分。
官家……倒也好办。
褐色瞳孔亮光闪烁,一向淡漠的人不禁勾起一抹浅淡至极的笑容。
而考场外面,坐在马车中的的确是白沐,同行的自然是祁渊。
上次春祭回来的路上,祁渊都曾答应等小白身体好后,带他出来玩一天,这事祁渊倒是不在意,差点给忘了,但白沐可没忘。
他天天都心心念念着呢,最近好不容易有空,自然缠着祁渊出来了,恰好就赶上了春闱开始。
白沐亮着双眼看着外面的人群,眼里是止不住的羡慕和憧憬。
这是这个时空的考试啊,和后世的高考差不多,都有好多人,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虽然……他并没有亲自体验过。
曾经的他也很想去上学,交很多朋友,然后结伴参加高考,但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在家请私教。
看了一会儿,白沐收回眼,虽然现在的他不能上学,但他可以出来玩呀!
“汪汪!”兴奋地叫了两声,白沐考场也不看了,放下窗帘回到马车里,轻车熟路地跳上祁渊的大腿。
出宫玩的喜悦冲淡了心里的忧伤,四只小爪子在祁渊身上踩来踩去,表达着内心的激动。
这也恰好是江晏清转身之时,于是便有了那一闪而逝的白狗。
祁渊将小白从腿上抱离一点,一只手安抚着躁动的小白,神色如常道:“这里正要开始春闱,我们去城东逛逛。”
城东店铺林立,不管是首饰衣物,还是一些小玩意儿都有,他觉得小白肯定会喜欢。
祁渊抱着白沐下车,身后紧跟着几名工人侍卫,一个容貌不凡非富即贵的男人带着一条珍惜的纯白小狗,一下子就成了全场焦点。
祁渊镇定自若,轻声对小白道:“喜欢什么,随便买。”
小白欢快地叫了声,繁华的街道各种摊贩让他目不暇接,在摊位林立之中,他一眼相中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货郎。
小狗眼睛顿时一亮,激动地朝糖葫芦探头,一边回头对祁渊道:“汪汪!”那个,我要那个!
糖葫芦他好多年没吃了,想想酸酸甜甜的滋味就流口水,以前家里管得严,外面的吃食从不让他碰,糖葫芦也包括在其中。
上一次吃,还是他央求哥哥,悄悄给他带回来一串,还只让他吃一颗,但那种酸甜的滋味他现在都忘不了,而现在他没病了,自然可以随便吃了!
这么一想,白沐更兴奋了:“汪汪~”吃糖葫芦!要不是祁渊抱得牢,只怕小狗都已经脱手而出了。
祁渊顺着白沐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看到插在草垛子上,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再看看小白渴望的眼神,皱了皱眉。
糖葫芦他见过但没吃过,据说又酸又甜,味道十分诡异,这种东西怎能拿给小白吃呢?这种廉价的东西,吃了不会出问题吧。
“小白……”
“汪汪~”
刚一出声,正准备劝说,就被白沐渴求的眼神盯着,软着声音在怀里撒娇,祁渊……祁渊心头一软,等回神的时候手里已经有了一串糖葫芦。
祁渊:……
罢了,仅此一次,等小白尝过酸甜诡异的味道,就不会再想着吃了。
这么一想,祁渊将糖葫芦递给一旁的梁全,让他帮忙拆开,然后将第一颗递到小白嘴边,默默等着小白吐出来,毕竟这物曾见人吃过,说是十分难吃。
曾经心动过的祁渊,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