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宁后来才逐渐发现,傅恒之和父母关系并不是那么亲密。
不是说父母不爱他,而是用傅恒之的话来说,搞科研的人情感都有点淡漠,或者说,不能坚定意志的人,是不适合做这一行。
所以傅恒之很小就被父母断定了不会走他们的老路,即便他的确遗传到了父母的优质基因,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天才。
这也是傅恒之想做什么父母都会双手赞成的原因,对其他人来说,父母的支持大概求之不得,可对于傅恒之来说,只是另一种冷漠。
可傅恒之是相当渴求爱的,这一点只有俞幼宁最清楚。
越是了解,他越是无法想象,小时候的傅恒之是怎么一个人生活的,就算老家也有很多可靠的亲戚,可毕竟与父母不一样。
就算他小时候和俞鸿闹的那么不愉快,可好歹还有个人和他吵吵闹闹,也有外公听他诉说委屈,和他嘘寒问暖,可傅恒之就只有自己,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真正和他是骨血至亲的家人。
有时候聊到以前,俞幼宁就忍不住心疼他,抱抱说:“以后有我嘛。”
傅恒之就开心起来了:“以前也有你。”
他总是会哄俞幼宁开心,两个人在一起很久,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吵过架。就算俞幼宁脾气急,有时候因为工作的事情意见不同说了重话,傅恒之也只会语气很好的和他说现在不要讨论这个了,先放一放,冷静好再谈。
偶尔俞幼宁也会把傅恒之惹得生气。
具体因为什么也记不住的,琐事很多,俞幼宁开始还会一直说,恋爱的时间久了也学会收着脾气,听他不说话就问是不是在生气了。
傅恒之不会骗他,只会垂着眼睛点头,说是有一点。
气呼呼地样子还有点可爱,俞幼宁就吃他这套,瞬间气不起来了,放软语气好好说话。
或者说有傅恒之这样懂得包容的男朋友,是很难生多久气的。
人都说恋爱是有冷却期的,可是俞幼宁从来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所谓的冷却期,每次看到傅恒之,他就不由自主的说很多话,遇到再不好的事情和他讲一讲,也没有觉得不如意了。
两个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黏着的,有时候撞到都有戏拍,就会大半个月都见不到。
不过最长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不然傅恒之哪受得了,工作也打不起精神。
俞幼宁笑话他像是需要充电,傅恒之欣然承认,结果当天晚上,两个人就陷入了同一个梦境里。
自从甜兔消失以后,这样的事情也总会发现,大概因为俞幼宁的能力影响,虽然没办法控制,但是他们总会进入对方的梦里,有时候是进去俞幼宁的,有时候是傅恒之的。
于是猜测是谁做梦成了新的乐趣,异地的时候更好玩,千里之外的两个人能在梦里见面,是非常奇异的事。
没有了系统和那只让人恶心的兔子,梦境就变成两个人的乐园,梦总是奇形怪状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都有,但好在如果是噩梦,他们能控制迅速的醒过来。
有一阶段俞幼宁在拍悬疑片,每天晚上都是噩梦,白天脑子里也全是剧本,他又是突破形象饰演着人格分裂的侦探,状态变得有点糟糕。
拍出来的成品很惊艳,后遗症却让俞幼宁好一段时间都无法出戏,总有种神经质的脆弱感。
这还是他头一次用这么伤害自己的方式拍戏,在这段时间里完全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又生生的挣脱出来,一下子瘦了好多,新闻很快铺天盖地,营销号也开始造谣说什么失恋吸du,或者即将被封杀的话。
傅恒之雷厉风行地处理了这些糟心事,看着俞幼宁吃不下饭也好心疼:“接下来的半年都不接戏了,好不好?”
俞幼宁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好看,严格按照营养师的配置精养,喝傅恒之刚刚给他打好的果汁:“好啊,那我不赚钱,以后你养我咯。”
傅恒之点头:“当然养你,我现在可是你的金主爸爸。”
他最初的计划在一点点实现,现在俞幼宁参与的项目大多都有他的手笔,说是金主爸爸也不假。
隔天傅恒之就开始收拾行李,打算带俞幼宁出国去散心。
他们去芬兰,因为前天的梦里有极光,俞幼宁说他从来没有真的见过。
飞到赫尔辛基要十个多小时,俞幼宁睡了大半的时间,临到下飞机的时候才清醒,趴在窗口看:“如果这里能看到就好了,我们就不用跑过去了。”
当然什么也没有,天空黑沉沉的。
外面很冷,傅恒之带了很厚的外套,两个人到酒店里已经好晚,大概累了也能睡到,第二天早早起床,坐电车去教堂打卡。
大概因为是比较有名的地标建筑,周围有许多人拍婚纱照,希腊廊柱让人感到恢弘神圣,与那些白色婚纱融为一体,有种幸福洋溢的宁静感。
傅恒之说我们以后也可以在这里拍,俞幼宁摇头说不好,还是比较喜欢中式的。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傅恒之说什么,猛地转头看:“你说的是结婚?”
两个人穿的都很暖和,看起来却还是很帅气很般配,傅恒之抓着他的手:“对啊。”
俞幼宁眯起眼看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