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了数个回合,可以明显看出来,这王石没有系统学过武艺,但一身蛮力敌的过任何路数。孙野与之打成平手,仗得是自己多年习武的招式路数和对敌经验。
“好了,停下吧。”
听到陆柏的话,孙野一掌拍出之后被王石用蛮力震出了战局。
王石哼笑一声,面上带着些不屑,孙野猛地握了下拳头,又想再战,被陆柏拦下了。
“王石是吧,力气不错。”陆柏笑着赞了句。
因着王木的缘故,王石对他没有摆出副臭脸,却也是扭了脸不想看他。
陆柏笑了声:“脾气也不小。”
话音一落,他飞身而出,直击王石面门。王石奋力抵挡,却没料到对方力气竟是能和自己打成平手。几招之后,他就被陆柏锁了手臂压在地上。
他使劲挣了挣,被压得根本动不了。
“王爷,小弟顽劣,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王木走上前,看着自家弟弟被修理成这个德行,心里也是无奈,一身蛮力配了一副蛮牛脾气,以前没人打得过他,如今碰到对手,终究还是吃了亏。
陆柏也没打算欺负小孩,他松了手,任由对方躲到了王木身后,拍了拍手,问道:“好小子!今年多大了?”
王石低着头不说话,王木拽了一下他的衣服,他才道:“十七。”
这脾气……是得好好磨磨。
他也不管王石了,转而问王木:“为什么进山当山匪?”
“抢了税银。”
呵!“胆子不小啊!”在北原国,抢朝廷税银可以按谋反论处。
“王大人,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说呢?”
听了这话,匆匆赶来的王守仁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王爷明察,今年琅山县的税银已经交上去了。”
“哦?”这税银都是有记录的,王守仁肯定不能撒谎,陆柏看向王木:“你怎么说?”
“王爷,自琅山县遭灾以后,朝廷每年征收的税银是往常的三分之一,可王守仁在县内收的税银却是三分之二。”
“你血口喷人!”王守仁被气得抖着身子,他看向王木一行人,恨声道:“你们在交税银时打伤了衙役,拒捕之后逃上了山,本官念你们生活不易,没有强行搜山将你们抓捕归案,如今你们竟然这般诬赖本官!”
北原国成立到现在,其实并没有一套具体的税收的标准,户部对税收管的没有那么严,都是由当地官府收了税银上交到朝廷。若是哪地有灾祸一类的,导致当年此地百姓收入不好,是可以少交税甚至免税的。
“王守仁正是钻了管理不严的空子。那年琅山县暴发山洪,淹了大半田地,毁了不少房屋,朝廷给免了税收,后面两年要求缴纳原本税收的三分之二,可田地被淹没后根本没有缓过来,种植的庄稼涨势并不好,几年来村民的收入有时都不够交税的。”说完了农民的,王木又谈起了县城的商铺:“因着房屋被毁,官府赈灾帮百姓重新建立房屋,可第二年县城里又多了房屋税,普通小商贩忙活一年收入也仅够缴纳各种税收而已。”
火光衬得陆柏的神色明明灭灭,看不分明,只听他沉着声音说道:“王守仁,你有什么说的?”
这种事情能有什么好说的,只要在琅山县一打听,便知道真假,王守仁跪趴在地上,富态的身子颤抖着,额上不停落汗。
陆柏问王木:“你是如何知道的?”
“草民自幼读书,本该参加科举,可当年山洪暴发时草民父母被困在房屋里,草民和小弟赶去救人时不慎伤了腿,父母的尸首在山洪暴发找到,为给父母守孝,草民放弃了科举。为了给草民治疗腿伤,家中也过的贫困,全靠小弟一人撑着。”
说起这段经历,王木这个大男人喉咙有些哽咽,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草民的腿过了两年才好了些,没好全,却也能下地做些活了,便和小弟一起出门,这才听说县城里多了几样税收,当时草民没有在意,后来有一天草民因为一些事离开县城晚了,无意间撞见了师爷和捕头喝酒,二人都喝的醉了,路上嚷嚷着什么‘等这批银子收上来,就去州府买几套宅院,养几房人’……当时草民正为了今年的税银忙得焦头烂额,听了他们这话立马便想到了税银,想到这几年多出来的各种税,想到本朝历史上每次遭灾都是免三分之二的税,心里有了想法,草民就去打探了其他县城的情况。因着琅山县距离其他县城有些距离,颇费了些时间,不过草民也知道了王县令盗贪税银的事。”
陆柏有些奇怪:“以你的行事,不像是能抢了税银当个山匪的人啊?”
说到这个,王木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草民的弟弟脾气有些暴躁,知道了这事后,见到来村里收税银的差役推搡了几位对我们兄弟多有照顾的长辈,动手打了差役,村里的其他青年人也没忍住动了手,草民不敢让他们被带走,只能带人躲进了琅山。”
被他说的王石不由得瑟缩了下身子,揪了揪他的袖子:“大哥……”
王木看也没看,伸手拍了他一下,把他手打掉了,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