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家的见贾赦把两个人踢的有出气没进气,才向贾赦叩头道:“求老爷先问问这两个人,奴才们都没见过他们,不知道是怎么进的府,又为什么到姨娘院子里放火。可怜姑娘,啊,啊,姑娘才刚过了百日呀……”
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爬起来冲到那两个人身边,对着两人又打又拧。贾赦被她说的冷静了一点儿,问王来家的:“你先不急着替姑娘报仇,只说为何你跑出来了,你们姨娘却没跑出来。”
王来家的便把自己怎么被惊醒,怎么叫张翠花,张翠花怎么让自己先出去叫人救火,她要给姑娘穿衣裳,等自己叫不来人想进屋救姨娘,结果发现房门竟被锁了的话说了一遍。
“说,”贾赦一边踹人一边问:“张姨娘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怨,怕她跑出来还锁上门?”
那两个人溜溜瞅瞅的看向王夫人,发现她手里帕子搅成了一团,眼睛也定定的看向自己,里头不乏威胁之意。唉,自己一家人还都在王家,命都捏在别人手里,还有什么可说?
见两人垂头,王来家的又想起一事:“老爷,姨娘房里发现了两具尸体,可是都是大人的,并没有姑娘的……刚才院子里的人都点过了,少了滴翠丫头。”
贾赦听了点了点头,转头向贾母道:“眼看着是那个丫头与人里应外合了。不如现在把各房的人都叫起来,看看还有没有与贼人勾连的人。”
贾母脸色不好,长叹一声:“不光你想查出与贼人勾连的人,我也想尽快查出来。”可怜自己攒了大半辈子的东西,怎么竟替那个贱人陪葬了。
贾赦刚想叫人,贾母又有话说:“只是府里不明不白的着了火,还连着烧了几个库房,说出去别人一定会觉得咱们荣国府治家不严。有那起子小人,不说是奴才贪心不足,倒说咱们府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让人惦记着,引的别人猜测就不好了。”
还没离开荣国府的张翠花听了贾母这一番言论,好悬没笑出声来,若是贾赦心里真的有鬼,贾母这套说辞说不定还能唬住人。可是经了张夫人一世,她是知道贾赦并没有什么不敢让人知晓的事儿,贾母费尽心思想出
的劝阻之言,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的。
果然,贾赦气哼哼道:“小人的话何足为信,再说咱们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顺天府还能察觉不到?倒不如自己先查一下,省得明日顺天府来人四处查出什么来,倒措手不及。”
于是一个要查,一个想各种理由阻止,贾赦看向贾母的眼神都不对了,他想起自己今日书房里发现的那些印子钱的票据,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开口道:“老太太一定不让我查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贾母心里一惊,眼神就有些躲闪:“胡说什么,我不过是为了府里的名声着想,哪里有什么事瞒你。”
贾赦听了点下头:“即不是老太太,那便查查有何不可。”
这下子贾母便说不出阻止的话来,贾政与王夫人当家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对上贾赦一向心虚,轻易不敢拂了贾赦之意,此时意思意思的劝上两句,哪里能影响贾赦的决定?
不查还好,一查之下竟得知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也不见了,贾赦看向王夫人的眼神就如刀子一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个叫滴翠的丫头,也是二太太替张氏挑的吧?”
王夫人根本不敢看贾赦的眼睛,嘴里说着:“都是我识人不清,竟让两个奴才如此作耗,带累了张姨娘。我一定让人好生发送张姨娘,替她做七七四十九日水陆道场,请高僧超度她早登极乐。”
贾赦完全不为所动,也不再看心虚的王夫人,火力直接对上贾政:“老二,你也觉得人死了,只要做个水陆道场便可抵过了?”
贾赦的问话,无疑告诉大家,他已经把王夫人认定为了指使人到张翠花院子里放火之人,贾政如何能认下?
他向着贾赦施了一礼:“兄长何出此言。王氏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当家太太,觉得自己管家期间竟出了这样的事,心里有愧才如此安排。若说王氏有意放纵,她总不会连自己的私库也烧了吧?”
这还真是个理由,张翠花觉得自己还真是不了解贾政,谁说人家只会死读书不通时务来着,看看吧,这样的理由都能他想出来。
谁知她更不了解的还是贾赦,这货直接冷笑了起来:“若真是知道今夜有人纵
火,提前把自己的东西另放了,烧点儿不值钱的东西掩人耳目,谁还能提前知晓不成?那个周瑞家的不一向是你媳妇的心腹吗,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知道是不是替你媳妇看着私房呢。”
“贾赦!”这次愤怒的是贾母了,她的私房也被烧了好不好:“你难道连我也疑上了不成?”
贾赦这时完全处于疯狗状态:“我倒是不敢怀疑老太太,只是你们的私库烧剩下的东西,实在让人不得不疑心。”
原来刚才已经有人来报,两处的火都已经扑灭了,只是抢出来的东西不多。贾赦与贾政两个查人后也一齐去看过,按说这两个人私库里金银之物必不可少,可是别说烧变了形的东西,就连金银应该在烈火中化成的银水,都没见到一点儿,若说库房里的东西没有提前搬走,属实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