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珊瑚与绫罗入库之时,景九叔为了以防万一,再次检查了一回。仔细翻看后,发现这两件贺礼并无诡异之处,这才?把两件贺礼放在了府库架子上,退出了府库,关上了府库石门。
虽说是第二次成婚,心情却大不相同。最初是虚情假意,如今是两情相悦。
柳溪满心期待,天还未亮,便忍不住起床梳妆。昨夜沈将离陪了柳溪一夜,她揉着眼睛在床上坐起,哑笑道:“还、早。”
柳溪坐在妆台前,低眉笑道:“我知道还早,只是实在是睡不着。”
“姐、姐。”沈将离笑意更浓了几分,“梳、妆。”说完,她站了起来,哪里顾得梳理自己的微乱青丝,径直来到了柳溪身后。
她捧起了柳溪的一束青丝,拿了木梳起来,轻柔地梳下,“一、梳。”
柳溪没想到沈将离还会说这些吉祥话,她望着镜中的沈将离,笑意深深,“妹子,你竟还会这个?”
沈将离得意点头,她自然会说,只是说得比旁人慢一些,“到、底。”梳子一路沿着青丝梳到了发梢,将虬结的乱发梳平整。
上回成亲并没有谁与她唱这梳头歌,如今有了妹子衷心祝福,柳溪心间滚烫无比,暖到极致竟有几分酸涩感。
她觉察视线忽然有些模糊,她低眉忍泪,朱唇微抿,忍下了酸涩。
“二、梳。”沈将离真心诚意地一边给柳溪梳头,一边祝福着柳溪,“白、发……”略微一顿,“齐、眉。”
柳溪唇角扬起,吸了吸鼻子,重新抬眼看向?镜中的沈将离,眸光温柔又宠溺。
沈将离对着铜镜微微昂头,笑意深深,“三、梳。”她的声音愕了一下,小五与姐姐皆是女子,这辈子定然是不会有孩子的,这“儿孙满堂”的祝词得改一改。
“此、生。”
柳溪听到了陌生的祝词,眉梢微挑,“嗯?”
“不、离。”
沈将离骄傲地说完,诚挚地道:“要、好。”
“大家都要好。”柳溪疼惜地摸摸沈将离的后脑,“特别是你。”
“必、须!”沈将离重重点头,咧嘴一笑,真挚又无邪,“家、人。”说完,她指了指柳溪,又指了指自己
。
柳溪莞尔,“家人,永不分离的那种家人。”
沈将离舒了一口气,凑近了柳溪,额头抵上了柳溪的额头,哑声唤道:“姐、姐。”
“好妹子。”柳溪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你再这样,我可要哭了。”
“不、哭!”沈将离站直了身子,连连摆手。
柳溪含笑道:“今日……谁都不准哭。”
“嗯、嗯!”沈将离笑了笑,忽地想到了什么,她放下了梳子,走至衣架边,从外裳衣袋中翻出了一瓶药膏,走了过来。她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狡黠,把药膏往柳溪手中一塞,“要、用。”
柳溪攥着药膏,“嗯?”
“抹、涂。”沈将离的手指比划,“里、面。”
柳溪面上一烧,忽觉药膏烫手,连将药膏往妆台上一放,嗔道:“妹子!你何?时研制的这种?药膏?”
沈将离认真地想了想,“我、怕。”顿了一下,“小、五。”
柳溪垂首轻捋垂发,“她又不是凶兽,你怕她做什么?”
“狠、弄。”沈将离可不怕小五的功夫,她怕小五不知节制,伤了柳溪,“伤、你。”
这四个字出来,更像是滚烫的烙印,烫在了柳溪的鼓膜上,让柳溪的耳根子瞬间烧了起来。
“她……向来温柔……不会的……”
“原、来?”沈将离笑容略深,“做、过。”
“妹子!”柳溪只觉臊然,“你再说,再说姐姐就要恼你了!”
沈将离笑声如银铃,笑了好一阵,这才?缓下笑意,一本正经地对着柳溪作揖道:“知、错!”
“梳头!”柳溪连忙把话茬说回来。
沈将离咬唇轻笑,她倒也不再打趣姐姐,乖顺地帮着柳溪开始好好梳妆打扮。
这边有沈将离“欺负”人,景岚那边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景岚也是一大早便起了身,沐浴更衣后,她将发丝一丝不苟地梳好,全部束入了玉冠之中。
“小五!小五!”
景岚刚把吉服穿上,还来不及把玉带系上,便听见房外响起了两个兄长的声音。她焦急地把玉带系上,还来不及整好衣裳上的皱褶,便走至门后把房门打开。
“三哥,四哥。”
“小五你这衣裳怎么这么皱?”景渊一来就发现
了景岚发皱的衣裳,不等景岚回话,便伸臂勾着景岚走入了房间。
“别动!”景焕今日穿了件绛色的袍子,腰上系了一条玄色皮带,唇红齿白的,若是给他胸前系朵大红花,说他是新郎,也有人信。
景岚苦笑,“我自己能……”
“能什么能?抬手!”景焕像个大人似的沉声提醒,没等景岚动手,他便先将景岚的双臂抬起,“三哥,给小五拉拉后面衣裳,都是皱的。”
“嗯。”景渊走至景岚身后,揪着大红吉服往下扯了扯,重新扶了一下景岚的玉带,又弯腰给景岚捋了捋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