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袭来,景岚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溪儿,我先起个火,你再?慢慢说。”两人如今衣裳浸湿,到了半夜,只怕会更冷。若是逃了的?那人就是魏谏玄,景岚料想,兴许他还会回来。一念及此,景岚左右看了看干枯的草木,在此生火把湿衣烤干,至少不至于半夜受凉。
如今才入春不久,春寒料峭,她都觉得?冷,柳溪还有伤在身,她只怕更捱不住。
柳溪看她弓腰在地上薅了一阵,把干枯的草木堆成了一个小柴堆,又抽出冲霄,将柴堆附近的?干草拨开,以免一会儿燃了火焰,火星子飞到干草上,把这山谷给烧起来。
景岚的?动作很麻利,生怕多耽误一会儿,柳溪便真染了风寒,病恹恹地跟她回西阳城。
掏出火折子后,景岚拧开盖子,吹了好几口,才将火折子吹亮,移近小柴堆,点燃了火焰。
这些草木实在是太干枯了,柴堆里面的草木烧得很快,景岚怕这柴堆烧不了多久,便对柳溪道:“溪儿,你先把湿衣脱下,坐在火堆边烘一烘。”说着,她往外走了好几步,背过身去,满脸胀红,“我……保证绝不偷看……你边上还有些干草,你可以先抱着干草取暖……”说完,景岚局促地低头捡起好些干枝,垂着脑袋快步走近柴堆,加了几根干枝,将火焰凑得?更烈了些。
“那你呢?”柳溪忍笑问道。
景岚又拾了好些干枝过来,低着脑袋放在火堆边,哑声道:“我……我也脱……”
“我可不保证……我不偷看。”柳溪意味深长地笑道。
景岚愕了一下,又羞又恼道:“你……”
柳溪牵住了她的手?,火光照亮她与她的脸颊,已不知道是脸颊红,还是火光红?
“你又不是旁人……看了就看了……”柳溪的?声音很小,细如蚊声,却听得人砰砰心跳,比什么孟浪之语还要烫耳。
景岚咬唇忍笑,“好像……也是……”
柳溪抿唇,轻轻一扯,景岚便坐倒在她的?身侧,“方才是谁说的?”
景岚红着脸解开腰带,把软甲与中衣脱下,凑到火堆边烘烤,张口竟有些结巴,“说……说什么了?”
柳溪清了清嗓子,学着景岚的?语气,“谁色迷心?窍?谁起歹念?谁……”她故意停了一下,眸底多了一抹妩媚,“轻薄谁?”
景岚急忙道:“我只是说说!”
“哦……”柳溪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可在景岚听来,这简单地一个“哦”字,已足以让她的心?瞬间心花怒放,久久回味。
溪儿……失望了?
“我都不信的话……你觉得?看你长大的?红姨信不信?”柳溪一句话切中了要害,她忍痛脱下中衣,肚兜上的?血色比中衣上的?血色还要浓些,她低头看了看伤口,所幸伤口此时已经没有流血,这些鲜血皆是她强行逼针时从血痂边沿沁出来的。
景岚语塞。
柳溪将湿衣递给了景岚,顺势一抬景岚的?手?,钻入景岚怀中,往景岚发烫的颈窝中钻了钻,嗔声道:“为何非要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呢?”
景岚心?湖微漾,正色道:“可……我若不这样说……”
“为何非要你说呢?”柳溪哑笑再?问。
景岚低头看向怀中的柳溪,恰好对上她的一双星眸,此时漾满了柔情脉脉,景岚不禁痴然,“溪……”
“东海景氏势力越大,朝廷便越会忌惮。”柳溪伸臂勾住景岚的?颈子,莞尔继续道,“朝廷势弱,奈何?不了我们,我们何不借此给朝廷一个‘收拾’东海景氏的?机会?”
“怎么说?”景岚认真问道。
柳溪轻笑,“自古至今,欲登九五者,最重声名,我家阿岚反正没有当皇帝的?心?思,可以上书请朝廷赐婚你我。一来,可给朝廷一个定心?丸,你我私德有亏,当不得?天下之主,二来,这是朝廷赐婚,抗旨等同谋逆,大局当前,我想红姨也不会苛责你我什么。”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招?!”景岚又惊又喜。
柳溪凑上前去,刮了一下景岚的?鼻尖,“唉,还得?好好教?。”
“是要好好教?……”景岚凑近了柳溪,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教?不好,不准走的那种……”
“嘶……”柳溪本想趁机亲她一口,可这一动,牵扯着心?口的伤处一阵剧痛。
“别动,我看看!”景岚慌然放下湿衣,扶住柳溪的?双肩
,看向柳溪的?心?口。
她发誓,她真的?只想看看伤口,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肚兜上满是血污,并没有把伤痂完全遮住,那露出来的一截新痂因为被水泡久的?缘故,显得格外狰狞。
景岚心?疼极了,咬牙道:“是谁下的?手??”
“那日,我追着卫七去救魏谏玄,他将我引至柳擎处……”
景岚眸光一沉,没想到那时候柳擎就与修罗卫勾结。
“在我与柳擎殊死一战时,修罗庭庭主卫影出手偷袭,短刃一剑穿胸。”柳溪说得越是淡然,景岚越是知道,那一剑有多痛。
“我醒来时,他们用银针封住了我的?奇经八脉,甚至我体内还有毒液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