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七章 她挥手请了尊炮(1 / 2)

接下来的几天,扶离一众朝臣们在慕文敬的安排下,又依次参观了由慕惜音主导改良出来的各式兵器铠甲、慕惜辞依照奇门八卦一手造出来的新式兵阵,与墨君漓等一众小辈联合琢磨出来的花式布兵法。

众人面上的表情,也由一开始的惊惧惶恐,渐渐崩成了一派麻木。

然而,就当他们认为自己可怜的小心脏早已经过了千锤百炼、再也不会轻易为外物所动,哪怕是泰山崩于前亦能面不改色的时候,慕大教头素手一挥,笑盈盈地命人请出了尊长逾五尺、重逾七百斤的火|炮。

那火|炮|炮|弹出膛时的响动震彻了天地,弹丸落地,尘浪又近乎掀翻了众人的头皮。

待那成股飞溅的烟尘尽数散去,扶离众臣们望着那被火|药与炮|弹砸炸出个半丈余宽坑洞的山石,双眼纷纷发了直,温玉山更是当场指着那大坑原地炸了一身的毛。

“大、大外甥,你这搬出来的又是个啥子东西?!”男人瞪着眼睛劈了声调,慕惜音应声含笑弯了弯唇角:“大舅舅,这是改良火|炮。”

“它长约五尺七寸,重约七百三十斤,射距最远可达二里——是晚辈近来改良出来的几款火|炮中,威力最小、最为轻便的一个。”

玄衣姑娘笑着说了个轻描淡写,温玉郎却在听完她这两句话后彻底被人破了大防。

一向俊逸从容的一代儒将而今神情恍惚、状若疯癫,他木着脸死死盯紧了女人的双眸,瞳底写满了惊疑不定:“……什么叫它是‘威力最小、最为轻便的’?”

“意思就是,此番被晚辈留在京中的那几尊火炮,任意拿出来一个,都要比它威力大呀,二舅舅。”慕惜音弯眼。

温玉郎闻言额角不受控地嘭嘭狂跳:“最大有多大?”

“唔……大概一丈长短,三千来斤,”女人比划着挑了挑眉梢,“那个装填的火|药量大,炮|膛改得也更精细,射距远一点。”

“先前测的时候……约莫能打个八里。”

“八里!”温玉郎抓着自己头顶日趋稀疏的可怜青丝,满目崩溃,“那岂不是能直接隔江摧城、跨山断路?”

“理论上,只要那江面不算太宽、山头不至太高太阔的话,”慕惜音颔首,“确乎是可以的。”

(以上数据参考了明代红夷大炮极其阉割版,并按阿姐的意思进行了一定的调整,是古代劳动人民正常技术水平下可以达到的程度,同时怂怂手下工匠的水平本就高一些,是能做出来的没瞎写!)

……很好,他们扶离山川天险的优势,一下子就被这玩意造没了一大半去。

——这还打他个仙人板板的铲!

温玉郎按着胸口,逼着自己重重喘了几口气,一旁余下的几个扶离朝臣这时间的面色也没能比他好到哪去。

众人见识过了火炮,便似游魂一般飘乎乎回了大帐,自此他们心头仅存的最后那一点斗志,亦随着慕惜音的那一炮被轰了个烟消云散。….半路上他们遥遥瞅见刚散完一车米粮、刚驾着空车入营地的几名乾平兵士,心下里的情绪不由得愈发复杂难言。

——话说回来,乾平这帮人,倒还真是在认真为百姓们做事。

起先他们还以为这些人不过是临时起意、当着他们的面有意作一作秀,哪想他们这米粮,竟是一散就散到了现在。

小殿下也是成日不在营中——今儿去东村帮人修个房顶,明天又跑到南村给人通了通水渠,村镇中的这些零散活计,他们就没发现有哪个是小殿下他干不来的。

跟他们之前尊着的那个一比,这差距可太大了。

加上乾平那些花里胡哨又威力一个赛一个骇人的各式武备……

他们如今,还能有胜算吗?

众人抿着嘴巴胡思乱想,少顷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自始至终都不曾松过口的白景真。

后者见状低头沉默了半晌,良久泄出声怅然叹息:“姑公,晌午后,陪晚辈去跟慕国公好生聊一聊罢。”

“——扶离此番,愿降。”

*

南域大胜的捷报眨眼传回了乾京,随之一同传遍了朝野、被人呈上帝王御案的,还有扶离摆出的几样议和条件。

闻此喜讯,多日“缠绵于病榻”的云璟帝身子亦登时好了大半,然而与京城上下的一派喜意截然不同,南安王府内却是满院的愁云密布。

“那群混账的扶离人究竟是什么意思!”王府书房,墨书远恶狠狠的盯着案上摆着一份手书,那眼神毒得恨不能钉穿了这两页薄薄的宣纸。

“什么叫‘若七殿下可为南省东郡之主,扶离愿归顺贵朝’?他们这不就是在明着逼父皇立那野种为东宫太子吗?!”

“得亏这帮混账玩意儿打得这一手好算盘——怎么,元家那两个没用的女人扶不上墙了,他们便想起墨君漓这个‘流落在外’的元氏血脉了?”

“呵!”墨书远冷笑,廖祯闻声止不住地蹙了蹙眉头。

他只觉眼下的墨书远神色狰狞得简直是有失天家体统,他这会子瞧着他,觉得他不像是那本该骄矜尊贵的天家皇子,到更像那原就没多少底蕴风骨的祝家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