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 姚成洛的日子还算安稳。
他一边保持着和周朗月的联系,一边给他打了几个电话,确定了一下这件案子的方向。
然后, 他就开始给他写上诉书。
而恰巧在他着手写上诉书的那天, 也就是两天后, 陈黎野安顿好了谢未弦,回来上班了。他回来之后, 就直接坐到了姚成洛旁边, 只跟他说了句早, 然后就开始工作了。
陈黎野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问, 仿佛地狱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也好像两个人之间一直都是如此一般。
也确实一直都是如此。
到了中午的时候, 姚成洛就以为陈黎野要照例回家找谢未弦, 便识相地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识相地自己滚蛋。可东西才收拾到一半,陈黎野就对他说:“中午一起吃个饭?”
姚成洛:“……”
他转过头,看向陈黎野。
陈黎野还是没什么表情。见姚成洛看过来, 他就又补了一句:“未弦一起。”
姚成洛眨了眨眼。
姚成洛看到谢未弦时, 发现对方已经把头发剪短了。
他一头碎发飒利又凌厉,那点美人气质是彻底无影无踪了, 全身上下就一个“狠”字。
陈黎野和姚成洛一前一后坐在车里,谢未弦就朝他们走过来, 走得颇有踏碎脚下河山的气势。看来,不论前世今生,大将军的气场都不会发生丝毫改变。
听陈黎野说,谢未弦已经找好了一份工作, 现在是在附近的派出所里做民警,要一步步好好干往上使劲,估计以后可以升个刑警。
陈黎野说:“瞧瞧,他真一点儿没变,最后还是走了条为民除害的路。”
“没办法,他就是这种人啊。”姚成洛跟他笑了两声,说,“他有本事,迟早能做刑警的。”
“我知道他有本事。”陈黎野说,“我也没担心他……他也用不着我费心。”
谢未弦上车之后,和陈黎野一样,也没和姚成洛多说话,一上车就随手扔给了他一瓶水,就好像已经认识他很久了一样。
三个人很和谐,彼此都心照不宣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谁也没过问,谁也没提起以前的事,更没提起地狱的事。只是互相很平常地问了几句想吃什么,下午几点上班几点走。
倒是还跟以前一样莫名地默契。
陈黎野开着车带着他们去了家烤肉店,路上,三个人还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
聊了一会儿后,姚成洛就说:“对了,哥。”
陈黎野:“嗯?”
姚成洛说:“我遇到明黎了。”
谢未弦刚拧开瓶盖喝了口水,一听这话,整口水全给喷了出来。
陈黎野倒是非常冷静,只“哦”了一声,仿佛根本不在意。
跟他比起来,谢未弦的反应就大多了,他一下子回过了脑袋,满脸难以置信:“谁!?!”
“明黎啊。”姚成洛说,“他来找我打官司。”
谢未弦简直闻所未闻,满脸写着惊悚:“他找你打什么官司!?!”
“害,就他那破命,你还不知道吗。”姚成洛拍着自己的腿,无可奈何地笑着说,“他又被家里人投毒了,还是个病秧子,上个月亲妈没了,现在还被一帮恶心玩意儿逼着把遗产交出来。”
“……”
谢未弦无语了,他叹了口气,回过了身来,道:“你别说,这人命里的瞎烂事儿也挺多的。”
陈黎野回他:“你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
谢未弦冷哼了一声。
姚成洛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我告诉你啊,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谢未弦抱着水瓶子说,“我大概猜得出来你跟他什么关系,自己的事儿自己决定,我不管,你哥也不管。”
姚成洛笑嘻嘻地应了下来:“好哦。”
谢未弦说的没错,这事儿确实得他来拿主意。
也只有他能拿主意。
过了几天后,姚成洛把上诉书上交给了法院,然后给周朗月打了语音电话。
“上诉书交上去了,你爹估计马上就能收到法院传票了。”
姚成洛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抠着手指甲,话说到一半,还朝指甲缝里吹了口气,十分自得的对着电话那头的病秧子说道:“朋友,以我这些年的工作经验来看,你爹这样的人一收到传票,第一反应不会是去找律师,而是跟你去讨说法,所以基于你的安全考虑,我建议你搬到我家来跟我住两天。”
坐在他旁边的陈黎野把电话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姚成洛刚说到明黎他爹会去跟他要说法时,陈黎野就突然手上一顿,紧接着就电脑一合,文档也不打了工作也不忙了,直接大大方方地把椅子挪过来一大截,面无表情地凑到了姚成洛身边,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无声地诉说“我要听我弟弟恋爱”。
姚成洛:“……”
姚成洛无语又无奈,但又没办法,只好换了个手接电话,方便他哥监听自己和明黎。
但他其实是有点忐忑的。他自己心里知道,在面对明黎时,自己的性子不会好到哪儿去。
但他又知道,陈黎野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