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人间见他很识相的接受了,也就不再在这事儿上浪费时间了,问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陈黎野“唔”了一声,道:“不知道啊,这出去一趟什么线索都没捞到……林露露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
谢人间沉默了,他皱着眉垂眸回想了片刻,片刻之后,才慢慢悠悠地道:“好像……是说了几句。但我当时只想着你的事儿,没怎么听。”
陈黎野:“……”
“我当时只想着你的事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黎野瞬间感觉心里头被这句话闹了个大爆炸,腾地一下把他的脸炸了个通红。陈黎野咳嗽了两声,努力把心动和脸红压下去,说:“那个,你努力回想一下,她到底怎么说的?”
“……”
谢人间望着他满脸的通红,沉默了片刻,道:“你脸红什么。”
陈黎野早有准备,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扯淡:“当然是因为手骨折了。”
谢人间:“?啊??”
陈黎野撑着满脸通红却又端的满面严肃,装的一本正经地给谢将军科普:“是这样的,因为我的手骨折了,所以影响到了手里的血管,导致手上的血液没办法流通,只好全倒流回来往上走,于是就到了脸上。这样一来不会导致血液堵死在手上的血管里,血液倒流也能使全身的血活性化,更能让骨折的手骨恢复的更快。古代之所以没有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你死的这两千年里人类进化了——这是人体的智慧,人类总是在进步的,哥。”
谢人间:“……”
好像很有道理。
陈黎野见谢人间的脸色从“莫名其妙”变成了“似有所悟”,赶紧趁热打铁转移话题,道:“别说这个了,你好好想想林露露都说了什么。”
谢人间闻言应了一声“哦”,然后就真开始听话地低头回想起来。
……真乖啊。
陈黎野看着谢人间,忍不住这样想。
也真是好骗啊,古代人都这么单纯吗。
陈黎野感觉良心有点痛。他觉得可能不是古代人单纯,而是因为这些话是陈黎野说的,谢人间才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这么一想,良心就更痛了。
谢人间很快就想了起来,他抬起头,对陈黎野说:“我记得不太清。那个小孩好像是说过“大家都该死”。”
“大家都该死?”
陈黎野重复了一遍,思忖了片刻后,道,“明白了……还有别的吗?”
谢人间没急着回答,他低头看了眼陈黎野的手。陈黎野一手托着另一只受伤的手,都忙得很,估计就因为这样,才没去习惯性的摸耳垂。
谢人间又抬头看向陈黎野。陈黎野并没意识到自己思考的时候会有这个习惯,他就看着谢人间,眼巴巴地等着他往下说。
谢人间接着说道:“还说什么……那个病人不准她妈治病,不准送她进医院,其他的我记不起来了。”
“喔……”
陈黎野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耳垂,然后走了几步,找了个地方背靠了过去,开始沉思。
谢人间了解他,于是就识相地没去多问,也不打扰他,又转头去从他扒出来的缝里打量太平间。他先前已经看过了,倒没什么新鲜的。
两个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呆了片刻。太平间里哭声不断阴风阵阵,谢人间打量了一会儿太平间之后,发现了有些不对,“嗯?”了一声,眯了眯眼。
这一声就把陈黎野的思绪给拉回来了。
他问:“怎么了?”
谢人间说:“你自己来看。”
陈黎野走了过去。谢人间挪了地方给他,陈黎野就凑到他先前扒出来的那条缝跟前往外看。只见太平间里一片狼藉,床都东倒西歪着,尸体也摔了满地,这些尸体身上都有伤口,因为被扔下了床变了姿势,烂肉腐水就都顺着伤口流了出来,都快淌成河了。
“你看这些尸体上的伤。”谢人间在他旁边说,“我一开始以为是腐烂造成的,所以没注意,后来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好像是被人为撕下来的。”
陈黎野听了这话,仔细看了看其中一具尸体。这尸体被开膛破肚,肚子里的腐水流了出来,而伤口确实是有撕裂开的痕迹,并非自然腐烂而成。
“确实是。”陈黎野说,“这些尸体的伤口都是被撕下来的。”
“谁闲着没事会撕尸肉啊。”谢人间皱了皱眉说,“真够恶心的。”
陈黎野抬起了头,说:“行了,我
知道了,你先把这些个铁树收起来吧。”
谢人间:“……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该怎么出去了。”陈黎野说,“走吧,出地狱了。”
谢人间:“……”
陈黎野这么说,那谢人间自然是相信他的。谢人间一挥手,这些铁树就都倒生长而去,慢慢地消失在了太平间里,余下了一排洞来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
陈黎野四处看了看,然后转头看向放在太平间门边最左侧的一个巨大无比的柜子。这柜子有一人那么高,分为了上下两部分,上面分了几排,林林总总地摆满了积灰的药物,下面则是一个用来放机械的大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