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苍白的脸上,唇角勾起,眸中划过一抹绝望。
是啊,整个江城都是傅危的天下。
她想要逃离,未免有些天方夜谭。
“你明知道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那所有的事情就都应该冲着我来!可你为什么,为
么要伤害我的父亲?”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这个世界上,唯一疼爱她的父亲,永远离她而去了。
季菀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让她无法喘息。
“我说过,你的恨,由我来承担,也理应由我来承担。”
所有的记忆犹如走马观一般,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季菀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头扣在床上,不断地捶打着。
“所有的错都是我,就由我一个人赎罪就好。可你为什么……”
“我父亲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
傅危眸光向下,见到季菀撕心裂肺的哭喊,剑眉微蹙。
“我没有。”
“傅危,你还想抵赖!”
“父亲临临死前说过,不能再拖累我……”
季菀说到这里,掩面啜泣。
“他肯定是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知道了孩子,也知道你的要挟……”
季菀泣不成声,暖黄色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投射在白墙上,颤颤发抖。
傅危走近一步,硕长的身影将墙上的人影包裹着。
“一周前,他已经完成心脏移植手术,并且,手术很成功。”
话音刚落,季菀猛然抬头,满眸震惊。
什么?
“这件事没提前告知你,是因为手术风险过高。你那时候身体情况不佳,医生叮嘱过你不能受刺激。”
傅危破天荒地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耐着性子跟她说明情况。
是因为她身上强烈的破碎感,激发了他封存内心的那一抹小小的悲悯?
“不可能!这不可能!”季菀难以置信地看向傅危。
他不是恨她吗?!
恨她动了孩子……
“我说过,你只要乖乖顺从我,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
“更何况,我毁掉你的软肋,于我而言,并无半分好处。。”
季菀还没反应过来,傅危已经转身离开。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照傅危的话讲,父亲已经成功进行心脏移植,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跳楼自杀?
她很清楚傅危的行事风格,他是冷酷无情没错,但他做事却敢作敢为。
更何况,她现在不过是个任由傅危宰割的傀儡。
傅危又有什么理由骗她。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一整晚,季菀坐在落地窗旁,彻夜未眠。
直到天亮,季菀被人带去医院检查身体。
刚从b超室出来,季菀脸上还带着听过胎心后的兴奋,下一刻便被一个男人撞倒在地。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忧心的揉了揉自己的上腹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季菀瞳孔瑟缩着。
这个声音……好熟悉。
那人将她扶起来,季菀也因此看清了他的脸。
“你人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急诊室看看?”
她摇了摇头。
随即,掌心多出一张纸条。
“这里到处都是傅危的眼线,你自己小心点。”
季菀压低声音,对着那人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人对着季菀点头哈腰,径直离开。
“季小姐,刚刚那人……”
傅危安排的助理凑上前来。
“他只是不小心撞到我,我没事,不必计较。””
季菀急忙打断他的话。
“那我先送您回公寓。”
季菀暗暗攒紧拳头,“等等!”
“我先去趟洗手间。”
她急匆匆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季菀在确认安全之后,将门反锁,手微微颤抖着打开纸条。
“后天上午八点,找个理由去云墓,我带你离开。”
纸张上,是程澈安清隽的字迹。
季菀的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他要带她离开。
父亲走了,程澈安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她紧紧地攒着纸条,双眸露出一丝光亮,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
季菀平复了心情,将纸条丢入抽水马桶,按下了冲水键。
漩涡愈来愈猛烈,她的视线久久没有离开。
云端咖啡厅包厢。
程澈安一身黑色运动装,戴着黑色鸭舌帽,加上口罩,将自己封得严严实实,确保没有人能够认出他。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沈瑜霏随手点了一杯咖啡,眸光看向跟前的男人。
“放心,她不会对我起疑。”
“哦?这么自信。”沈瑜霏讪笑一声,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我很好奇,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倘若她知道季东海是你害死的,会不会将你千刀万剐?”
程澈安将手里的咖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