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

面罩脱下的瞬间，哈利没忍住后退一步。

他脸上的狂喜还未褪去便被惊愕扭曲成另一种神情，他实在太过不可置信，以至于手一松将控制按钮砸向地面。

而彼得还沉浸在坦白身份的巨大惶恐中。

他们谁也没注意那个小小的开关，直到它掉落在地砸出清脆的声响。

彼得飞扑着试图接住那个控制按钮，但是太迟了，直到它在地上跳跃了两个来回才被他紧紧抓在手里。

他迷茫地看着手中的开关——刚刚是哪一面砸在地上？

鲜红的数字瞬间归零。

两个男孩的脸上同时浮现出错愕的神情。

彼得像是被人欺负到了极点的小狼崽子，嗷地一声蹿起来，抓着哈利的衣领一把掼上墙壁。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他语无伦次地质问，眼泪止不住外涌，“告诉我！你这个混蛋！告诉我这是假的！！！”

哈利的表情并没能轻松到哪儿去。

他并不挣扎，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屏幕上的数字——那片鲜红的颜色在他眼底氤氲出一片血海，他仿佛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惨叫与哀嚎。

“我，我并不想这样，”他磕磕绊绊地解释着，“我没有这么想......”

“那现在该怎么办？！”小蜘蛛大吼，他胡乱擦了把脸，眼泪止不住地下落，“那现在怎么办？”

男孩儿颓然地松开手，捂着脸说不出话。

哈利表情一片空白，他慢慢转动眼珠将视线从屏幕转到彼得的脸上。

这是他童年时期唯一的好友，此时缩在墙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很......我很抱歉，彼得。”

我并不想伤害你。

哈利在心里说完这句话，悲哀又绝望地意识到自己铸下大错。

伊莉雅气定神闲地注视着两个小崽子抱头痛哭。

她本想这次直接把小奥斯本塞进特殊学校冷静冷静，但现在看起来也不至于无可救药。何况彼得喜欢这个朋友，小崽子喜欢的，龙女总会满足他。

推进器的声音由远而近。

如果说托尼平时的社交状态像个一点就炸的炮仗，此时他已经从窜天猴进化到对地导弹。

钢铁装甲直接撞碎玻璃冲进实验室，男人气势汹汹地走出装甲，对着满脸泪痕的小蜘蛛怎么也骂不出口。

“呜...斯塔克先生对不起，”小蜘蛛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没忍住打了个哭嗝，“我把事情搞砸了。”

“你还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托尼看着他手中的面罩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不用击杀模式？！”

“对不起，”他咬着嘴唇忍下哽咽，“我...嗝，我没办法击杀我的朋友。”

托尼紧紧咬着后槽牙，他伸手点点小蜘蛛，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立场之前没有朋友，帕克先生，我很遗憾你还不是一个合格的超级英雄，”他冷酷地得出结论，“我会收回你的制服，你必须好好反省。”

他的视线移向一旁的哈利。

“奥斯本先生，”托尼讥诮开口，“作为这次事件的策划者，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哈利望了一眼缩在龙女臂弯下的彼得，“这不是彼得的错，一切都算在我头上。”

“噢，你的头上，”托尼怒极反笑，“你知道游轮上有多少乘客吗？你拿什么负责？”

“我......”

“拿去看！你要的真相！”

一沓资料摔在实验室的地板上，托尼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对未成年人使用杀伤武器，转头登上装甲绝尘而去。

“我们一直期望你能避开你父亲的老路。”

龙女垂眸看着翻开的资料，上面记录着老奥斯本曾与莱克斯集团勾结做下的一系列黑色交易。

“托尼始终认为你会做得更好。”

伊莉雅带着小蜘蛛回到复仇者大厦，托尼没在他们的楼层，大概又是躲进哪个实验室生闷气。

她看着脸都哭花了的小蜘蛛，没忍住叹了口气。

“擦擦脸？托尼不会真的生你的气。”

小男孩萎靡得一头小卷毛都耷拉下来。

平日里偶尔被允许进入实验室都能兴奋成小跳蛛的男孩吸了吸鼻子接过毛巾，丝毫没有注意沙发上散落的手稿。

“斯塔克先生没说错，这都是我的错，”彼得睁着那双哭红的狗狗眼看向伊莉雅，“我真的不是个合格的超级英雄吗？”

“当然不是，你还小呢。”

试图提供安慰的伊莉雅眼看着小崽子呜咽一声露出狗子被踢了一脚的眼神。

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小蜘蛛在沙发上越缩越小，恨不得把自己种进沙发靠背的缝隙里。

伊莉雅忍不住心里埋怨起躲进实验室的托尼了——或许她也应该找佩珀借借那本《语言的艺术》？

“那......那些游轮上的人呢？”小蜘蛛终于鼓起勇气提到这个话题，“他，他们伤亡如何？”

“伤亡？没有伤亡，”伊莉雅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她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哦，放心，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