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一样,没有遭遇任何的抵抗。
骑兵们首先控制住了镇上的两条交通要道,然后看沿街建筑的门脸,将镇上的几处大户人家先后堵了门。这倒不是打算要洗劫这些富户乡绅,而是避免他们因为一时冲动而干出错事。派人堵在门口,是表示海汉已经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就不要再试图偷偷摸摸采取手段来驱逐海汉骑兵了。
接下来骑兵们很快找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骡马行,然后向骡马行的老板提出了要求——征用他店里的所有草料,以用于让骑兵营的近三百匹战马进食。
这小镇上的骡马行不过二十多匹牲口,但准备的越冬草料倒是着实不少,勉强供应骑兵营战马一餐是够了。只是这些草料被海汉士兵强征之后,老板的脸色也难看得很,要在即将入冬的时候置办这么多的草料,不仅仅是花钱的事,更是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还未必能办得妥当。要是这些牲口没有足够的草料,那接下来的这个冬天应该会非常难熬了。
但老板也认得这些人是海汉兵,既然官军拿他们都没有办法,那他这个平头百姓又岂敢违抗海汉人的要求。只要对方不杀人放火,劫掠财物,那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哈鲁恭带兵多年,自然不会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这些升斗小民的盈亏,他并不会去代为考虑。不过他还是给骡马行老板指了一条路,如果到冬天无以为继,可以将骡马全都赶去东边的福山铜矿过冬,那里的矿上有大量用来拉车的骡马,储备的草料也比较充足,足以保证他店里这些骡马能够正常过冬。
当然了,这指路也不是白指的,哈鲁恭顺便也打听了一下,镇上还有哪些人家家中有大量饲养牲畜,备有草料。这老板见海汉兵不劫财物,只要粮草,倒也放心了不少,便压低了声音道:“军爷,辛店镇往西再十来里地,便是一处军马马场,那边不但有草料,还有马!”
哈鲁恭听了之后不置可否地问道:“以前没听说那边有什么军马马场啊?你这消息靠得住吗?”
那老板应道:“军爷,这马场是年初才建的,只养了一两百匹马,你们没得到消息也正常。”
哈鲁恭仍是有些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你既然身为大明国民,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我知道?”
那老板面露怨忿之色道:“军爷有所不知,这马场初设之时,登州城里的军爷便来民间征用种马。但他们根本就不管是不是适合做军马的种,见马就一律拉走了,小人店里也被征去了七八匹马,也不说还也不提买,从此就没影了。”
哈鲁恭这下就明白了,很显然这又是一起兵欺民的事件。登州军方大概是想重组骑兵部队,弄个马场也是必要举措,不过下面办事的人大概为了吞下这些军费,便直接从民间无偿征用马匹充数。到时候只要凑够数目,能应付交差,这一大笔筹办马场的费用,还不就是下面办事这些人给瓜分了。像这辛店镇骡马行的情况,就是摆明要占便宜了。
哈鲁恭道:“那你没去找他们讨要吗?”
“去了啊!”老板恨恨地说道:“去了三次,都将小人打骂一番赶出来,最后一次被那马场的军士打得跟狗似的,回来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养伤!”说罢他转过身去撩起衣襟下摆,让哈鲁恭看了他背上密密麻麻的鞭痕,看样子当时着实是伤得不轻。
哈鲁恭沉吟片刻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尽快收拾收拾,搬到福山县去吧。”
那老板不解道:“这……是为何?”
“马场出了事,回头肯定要追根溯源,等查到你这里,你这一家老小还想好好活下去吗?”哈鲁恭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却已经比先前缓和了许多:“你去到福山县之后,把事情原委告知我们的人,以后就不需担心被登州明军报复了。”
那老板这才明白了哈鲁恭让他搬家的深意,但当下却并未应允,想来要背井离乡举家搬迁,对他来说也的确是一件很难下定决心的事。哈鲁恭见状也不多劝,当即便转身离开了。这些小人物的命运走向如何,他可没太多工夫去关心了,听得进劝是他走运,听不进那就是命了。
至于老板所说的那处军马马场,哈鲁恭当然要去看一看究竟。假如真有这么一处地方,那哈鲁恭也不会介意顺手将当地的马匹全都据为己有。
骑兵营在辛店镇停下来休整了约莫三个小时左右,这才再次上路。不过哈鲁恭已经改变了原定向北的行进路线,而是转向西边直扑那处马场的所在地而去。
十来里路程对于骑兵来说转眼即至,在距离目标地区还有几里路的时候,哈鲁恭已经注意到前方的山麓下的确是有大片的草地,只是时值深秋,大部分地面上的草丛都已经开始枯萎了。根据海汉所掌握的情报,这些地方在过去都是农田,基本也都是在登莱之乱期间荒废掉了。去年登州参将郭兴宁率部骚扰福山铜矿,被海汉军一路撵回登州城的途中,两军就都曾路过此处。
哈鲁恭示意部队停步,然后寻了一处小山包策马而上,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前方的状况。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