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因为主权问题而发生过武装冲突,直到20世纪70年代,葡萄牙在发生了“四二五革命”之后,才承认了印度对果阿的主权。
作为葡萄牙人在亚洲的重要据点,葡萄牙船队所需的帆布几乎都是来自于果阿,而执委会对于大明出产的帆布布料一直都不是特别满意,还是希望能够从西方同行那里买到一些质地更为坚韧的布料。不过闹了安南的这一出之后,执委会便暂停了与葡萄牙人接洽的工作。倒是没想到澳门的葡萄牙人在得知安南的战事消息之后能这么快就理清了头绪,主动找上门来进行商谈。
不过恩里克这话里话外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态度,陶东来一时也摸不准他到底是来兴师问罪,还是另有所图,便只能含糊其辞道:“关于安南的战事,我们并没有参与南北纷争的意愿,只是为我们遭到南越水军劫掠的商船实施报复而已。当然了,鉴于我们跟北越政权一贯保持比较密切的商业往来,在这场内战中我们的确是选择了支持北越郑氏,但我们也并不希望南北双方以武力手段来解决政治上的分歧。”
恩里克虽然算是大半个“中国通”,能听也能说中文,但陶东来这一番外交意味十足的说辞还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已经参战了,又说不是为了北越而战,明明选择了支持其中一方,怎么还说什么反对武力手段?
陶东来接着说道:“如果我们的消息正确,在背后支持南越阮氏,并向他们提供武器和军事训练的人,应该就是贵国了?”
恩里克对于陶东来的这个猜测并未否认,而是爽快地承认了:“我国商人在南部的会安港有很多生意,如果阮氏在这场内战中失败,那就意味着我国商人将因此而承受巨大损失。”
“所以你是想劝说我们离开安南,不要插手安南的内战?”陶东来见对方既然挑明了立场,便也不再继续藏着掖着,而是直接问起了对方来访的目的。
“虽然我来时的确是有这样的意图,但现在看来,我不认为自己还有足够的把握能说服阁下。”恩里克说道:“来广州之前,我就已经听说了很多关于海汉的事情,来到广州之后,你们的一些做法也让我感到了惊讶。在我看来,你们虽然和大明的人长相一样,但做事风格大相径庭,不像明人那样事事都追求正统,好面子,更像是我们西方人的做法,一切都以实际利益为重。”
“不不不,我们的做法并不一样。”陶东来立刻摇头否认了恩里克的观点:“如你所说,我们的确是在追求利益这方面有相似的地方,但我们的出发点完全不同。你们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尽一切可能剥削所有人,甚至包括你们自己人在内。而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赚到钱,过上更好的生活,并且接纳所有愿意加入我们这个阵营的人,不管是大明还是安南,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而在你们眼里,他们不过是一堆堆等着让你们搬回家的金银而已。”
“照陶总你这样的说法,那我们也同样可以成为贸易伙伴了?”恩里克面带嘲讽地问道。夸夸其谈的人他见得多了,但从未见过像陶东来这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家伙。带着所有人一起赚钱?这种随口吹出来的牛皮吹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
“当然可以。”陶东来的回答让恩里克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恩里克先生,我们海汉人也是商人,在商言商,我们在安南所发生的冲突,并不代表我们不能在其他的方面有所合作。我有一种观点,不知你是否能够认同。”
恩里克收回心神,点点头道:“陶总请讲。”
“安南的内战,最终还是得靠安南人自己去解决。不管是我们,还是你们,都不可能派出大量的军队去直接左右安南的战事。在安南的时候,我们或许是不见面的对手,但在安南以外地方,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贸易上的合作伙伴?我们海汉人不会跟钱过不去,不知道贵国的商人会不会嫌赚钱太麻烦?”陶东来说完这番话之后,便默默地看着恩里克,等他作答。
恩里克从陶东来的话里的确感觉到了一些东西,第一、海汉人似乎并不打算与己方在安南战场上正面冲突;第二、海汉人有与己方进行贸易活动的打算。相比于遥远安南战场上那些南亚猴子的死伤,如何赚钱这个话题显然具有更大的吸引力。
恩里克很谨慎地问道:“那不知陶总有什么贸易方面的建议?”
陶东来笑了笑道:“关于贸易,我想我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好好聊一聊。”
葡萄牙人在大明所采购的物资,多以丝织品、陶瓷、蔗糖等等为主,虽然这些物资在穿越集团的地盘上还暂时没有产出,但陶东来却很有信心将这些商品的交易地点逐步转移到胜利港去。
葡萄牙人虽然在澳门建立了定居点,但当地属于双方共治,大明朝廷仍然设有治所,因此葡萄牙人要购买大明的商品,绝大部分时候只能通过正规渠道,虽然交易地点都是在大明,但这种交易毫无疑问会被市舶司视作出口贸易而进行抽税,变相就导致了商品成本的上升。而从开埠之初就以“免税港”作为最大卖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