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时候白穗只顾着高兴,所以在看到陆九洲的时候也没多想。
如今缓过来后,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看了过去。
“诶不是等一下,你之前不是与我说只有渡了灵力进去你才能感知到吗?我明明什么也没做,你怎么就这么出现了。”
陆九洲没想到自己已经刻意避开不提及这个话题,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被她给反应过来了。
他眼睫颤着,在光晕之中像是振翅的金蝶,脖子根也晕染着绯色。
“……我一开始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而后我想起了一件事。”
“你可能不记得了,就是之前在幽都对上那重华的时候,我们曾经用过双剑,神识交融过一次。”
他本就面皮薄,说到神识交融的时候声音都不自觉放低了许多。
要不是白穗就坐在陆九洲旁边位置,可能都听不清。
“因为神识交融过,你潜意识的想法会传到我的脑海。这个和那个传送符纸一样,你想的是我,只要你想见我的意愿足够强烈,即使不用灵力我也能通过这枚本命灵器出现在你身边。”
“……是这样啊。”
她沉默了一瞬,很是尴尬,最后只这么干巴巴回道。
“那如果你想我呢?我也会以神识的形态出现在你身边吗?”
“恐怕不能,这种情况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神识交融过,二是需要以本命灵器作为媒介。”
陆九洲抬起手摸了摸后脖颈,他碰触不到白穗,却能碰触到自己的神识。
果不其然,一片烫灼。
“你的本命灵器如今只有天启还有剑祖赠予你的飞羽令,这两样灵器是你自保的工具,万不能离身。”
白穗的脑袋在他说完这话后一下子耷拉了下来,神情肉眼可见的失落。
“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要是我现在像师兄这么厉害的话就好了,我就可以自己淬炼一件本命灵器给你,到时候我们无论隔了多远也能出现在彼此身边。”
陆九洲有时候真的不知道白穗是性子天然直接还是如何,在修真界赠予对方本命灵器便意味着交付一切,托付终身。
他是男子也羞于提起,她说这话时候一点女儿家的矜持也没有,像是谈及天气一般自然,直白得让人耳热。
“……不着急,如今这样其实也一样。只要你一直带着它,你想何时见我都可以。”
虽然每次每日顶多也只能支撑半个时辰,便会消散神识。
但是这对于陆九洲来说也算是难得的慰藉了。
他伸手轻轻引风将白穗面颊的头发别到耳后,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眯了眯眼睛,凑近了些。
白穗对陆九洲向来不设防,看到他靠近也没躲。
见他视线落在玉佩上有些莫名。
“怎么了师兄?是玉佩出什么问题了吗?”
白穗心下一慌,以为是今日在竞技场和紫鸢交手时候不小心损坏了玉佩,连忙拿起检查。
“它没什么问题,只是……”
青年薄唇压着,他眉宇之间折痕渐起,少有的带了点郁色。
“它是不是被旁人碰过?”
“没有啊,我一直贴身放在身上从未给人碰过。要说真的沾染了什么气息也得是长时间近距离接触,我……”
白穗想起了什么,余光往前面拐角的那个房间瞥去。
“我明白了,你刚才感知到的气息应该是清岫师姐的,她近日也来南疆了。如今和我住一个屋子呢。”
“清岫?可是这气息分明……”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背着你和别的男子勾搭在一块了吧?”
她看着陆九洲狐疑的样子,鼓着腮帮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承认,这边好看的男孩子很多,无论是之前的重华还是雪芝,霍云,可是他们再好看我也就多看了几眼,只是单纯的欣赏,根本没动什么歪心思。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都没说你这张脸一个人出去怎么招惹那些女修呢,你反倒恶人先告状先说起我来了。”
陆九洲一时之间分不清白穗是生气,还是变相夸自己。
他张了张嘴,几次想要解释,却先红了脸。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算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我感知错了,是我的问题,你别放在心上。”
“哼,本来就是你自己疑神疑鬼。”
白穗嘴上这么说着,却并没有真的生气,弯着眉眼将头虚虚靠在陆九洲的肩膀。
陆九洲垂眸注视着白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有了消散的迹象。
他喉结滚了滚,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正准备告知白穗自己马上要离开的时候,陆九洲神情一凝,猛地回头往身后不远处看去。
在他探知时候,神识堪堪散去。
头上皓月当空,四周平静无风。
只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