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瑶其实回忆起来了。
早就回忆起来了。
她原先或许只是装傻充愣,不愿面对。
后来却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毕竟霍淩聿已经找了上来,她注定要与他有所交涉的。
他们俩本身就是一段孽缘。
死了就死了,她的心早就被从前的霍淩聿打击得千疮百孔,现在就算是是在他手上也当是了结这一切了。
可是看着如今霍淩聿的模样。
她忍不住要看看对方还能做出什么样子给她看。
当年他日日不顾自己感受,将自己压在身下这样欺辱。弄得自己一身狼狈,身体几次三番受不住。
他没有一丝对自己的宠爱。
就连一点怜悯也没有。
可是今日她只是冷冷地和他说了句。
“疼了。”
他就如此紧张。
甚至都一巴掌呼到了霍淩聿的脸上。
他也只是小心翼翼捏着自己的手问她疼不疼。
好嘲讽。
她现在站在了事不关己的角度,才忽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好可怜。
江念瑶抽回了手。
“皇上,还请保持距离,小女伤了你,自愿受罚。”
她连忙想与霍淩聿撇清关系。
霍淩聿的手还悬在半空。
又是沉沉地看着江念瑶,看了好久好久。
江念瑶有些难受地别开了眼。
“小女,叫晋瑶。”
良久。
霍淩聿从她身上起来。
“好。”
“既然愿意领罚,那便扣留在这里!”
他大拂衣袖,抽身而出。
走的时候可以看出,压抑了一身的愤怒。
江念瑶瞪大眼,心里有着止不住的恶心。
又要囚禁自己?
不爱,为什么还要这样。
这个问题,始终得不到回答。可她现在不愿意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些回忆已经将自己折磨得够痛苦了。
由不得她在这儿,待多久,那些随性的侍卫就来将江念瑶请了出去。
将她带到了一个房间内。
那房间装饰良好,像是专程为自己准备的一样。
等侍卫们毕恭毕敬的离开,江念瑶整个人埋进了床上。
许久许久。
被褥湿了一角。
霍淩聿气势汹汹地走在前面,全公公跟着他疾快的脚步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就端着身子走,愤恨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穆然停下。
全公公整个人撞到了霍淩聿身上。
知道霍淩聿现在下去极其不好,立刻跪下来连忙道歉。
“皇上!奴婢该死!”
霍淩聿回过身,看着全公公的脸色十分阴沉。
两两相望,但打骂却迟迟没有落下。
“全公公,那埋了江念瑶的后山里,挖到尸体了吗?”
霍淩聿这话才让全公公想起来,身上还有这件事情没有禀报。
他连忙道:“回皇上,那边的人传来音讯。”
“说是那后山早已只剩一座空冢。”
霍淩聿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没死?”
全公公恭恭敬敬地回答:“大抵,是这样的。”
他心里暗暗为江念瑶祈祷。
假死就算了,现在还被抓个现行。
恐怕是难以好过啊。
“这样啊。”
霍淩聿思考了好久。
没有再过多说什么。
这倒是让全公公很是意外,毕竟干出这样的事情按照宫里的规矩肯定是死路一条。
“好好照顾她。”
但他不知道的是,霍淩聿心里觉得,只要江念瑶还在,只要她还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日后,自有的是办法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他心情忽然好了点,脸色不至于那么阴沉。淡淡地让全公公起身。
“皇上,那......”
他正要走,但是全公公似乎还有什么事儿要说。
“如何?”
他脚步停了片刻。
“王言轻那边呢?”
霍淩聿这才猛地想起,王言轻。
他竟然在这个地方能碰见,如今王言轻竟然成了江南知府的夫人。
秦铮以为这辈子也无法见到的人,竟然就在中原。
他心里五味杂陈。
大脑里有太多东西理不清。
他一个邻国公主为何会下嫁到中原,给一个小小的江南知府当夫人。
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被他及时抓住了。
忽然有下人来禀报。
“皇上!那王夫人坚决不肯用药!执意要见到您,拦都拦不住。”
那下人跪在霍淩聿的面前。
霍淩聿还没做出行动,只见旁门被打开。
王言轻一脸苍白地走到了霍淩聿的跟前来。
长得与从前别无差异,只是如今眼神里多了一些沧桑。
她虚弱地行了个礼,身上那处是被层层包裹的伤口。
“皇上。”
霍淩聿连忙道:“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