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淩聿猝不及防地狠狠掐上她的下巴,笑得冰冷:“怎么?嫉妒了?”
江念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一言不发。
男人勾着唇角,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两人距离很近,然而江念瑶感觉不到一丝亲近暧昧的氛围。
见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索性垂下眸子,不去看他。
霍淩聿看她这样,眸中怒意更甚,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江念瑶眉间极快地闪过一抹苦楚。
“朕以前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
男人语气发狠,眸光冰冷,动作粗而重,似乎带着极大的恨意。
江念瑶一怔,下意识反问:“那我永远都没有机会了吗?”
霍淩聿突然松开手,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淡淡开口。
“朕对你,已经厌倦了。”
江念瑶只觉得这声音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听得并不真切。
可刚刚发生的一切在眼前重演,熟悉的龙涎香,男人远去的身影,都在告诉她,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突然瘫坐在地上,掩面而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
笑着笑着,眼眶一阵湿热,随之而来的是大颗的眼泪,源源不断地顺着眼角滴落在地上,氤氲出一片水迹。
他终于还是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江念瑶本想继续自欺欺人,可霍淩聿太残忍了。
他亲手打破了她为自己编织的梦境。
梦境里,无论受了多少委屈,江念瑶总有办法自愈。
可现在,他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没有机会了,他厌倦她了。
这两句话的杀伤力不亚于二人当年被追杀,命悬一线时的那种绝望感。
只不过那时候,哪怕九死一生,他们尚且有余力逃脱。
可面对霍淩聿再也不喜欢她了这件事,江念瑶却没有任何办法改变。
她只能做一件事,就是接受。
可她又真的不甘心。
明明已经苦尽甘来了。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他们就能拥有圆满的结局。
可霍淩聿为什么要先放开她的手?
为什么要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念瑶想不通,只知道这辈子的眼泪怕是都要流干了。
她昏昏沉沉地在地上坐了一夜。
次日。
江念瑶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才强打起精神,恢复了一丝力气。
她走到门外,发现门口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雪,本应该在此处打扫的蒋芝云却不见踪影。
江念瑶沉下脸,一连找了好几个地方,才在温暖如春的乾清宫找到了她。
霍淩聿上朝还没回来,殿内空空荡荡,蒋芝云正趴在圆桌上,昏昏欲睡。
厚厚的布帘被掀起,夹杂着冬雪的冷风吹进来,蒋芝云一个哆嗦,抬头就看到江念瑶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脸上带着不悦。
“瑶姑姑。”
她垂下头,慌忙行礼。
“为何不干我安排给你的活?”
江念瑶语气平稳,却莫名带着些无形的威压。
面对她的责问,蒋芝云心里七上八下,正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应对,脑海中突然回想起霍淩聿的话。
她是朕的人,听从朕的一切旨意。
想到这,蒋芝云顿时有了底气,她对上江念瑶的目光,无辜开口:“皇上怕我冷,特地让我来拨碳的。”
江念瑶一怔。
同为女人,她再清楚不过蒋芝云眼神里的意味。
得意,理所当然,有恃无恐。
只因她享有霍淩聿的偏爱。
江念瑶猛地回忆起自己刚来皇宫时的情景。
她肩膀有旧疾,冬日发作得尤其厉害,可就算再疼痛难忍,该她扫的雪,她一次也没少过。
往事浮现心头,昔日的甜蜜时光烟消云散,只余苦闷。
江念瑶心头堵得厉害。
她不想再跟蒋芝云多说,转身疾步出了乾清宫。
下午,江念瑶在乾清宫外侍奉,听到霍淩聿在里面说要去御花园赏梅。
往年都是她陪在身侧,江念瑶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取出了狐氅,正要往霍淩聿身上披。
“不用。”
霍淩聿淡淡地阻止了她:“把狐氅给阿云。”
江念瑶一顿,蒋芝云眉开眼笑地伸出手,从她手里接过狐氅,动作自然而又流利,像是默默排练过许多次。
蒋芝云披狐氅的间隙,霍淩聿趁机握住她的手,眉间浮现出一丝心疼:“手这么凉,也不多穿点。”
“老毛病啦,我从小体寒,不妨事的。”
蒋芝云满面红云,并未挣脱。
“朕让太医给你好好调理调理,以后有朕在,绝不会再让你受苦。”
霍淩聿将蒋芝云的手放在唇边,轻柔地稳了稳。
蒋芝云的笑容愈发羞涩。
江念瑶只觉得二人明目张胆恩爱的场景分外刺眼。
她突然十分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能控制住脚步,非要自作多情地冲进来。
可与此同时她又很无奈。
只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