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凌统想为自己再争取一番,孙权却摆了摆手。
吕蒙也对凌统使了眼色,示意其不要再多言语。
凌统无奈,只得愤而起身,冲出了帐外。
孙权眉宇微蹙,对吕蒙开口道:“子明,你也退下罢。”
“诺。“
探子尴尬地跪在地上,怯懦地问向孙权道:“主公…甘宁还见吗?”
“传。”
“诺。”
步遥窥视了全程,站了有一个多时辰,腿脚已然酸软无力。
但是吃瓜是人类的本质。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活动了下筋骨,继续从那缝隙中,观察着帐中的一切。
孙权已于案前坐定。
甘宁进帐时,被江东的兵士用枪剑押解着,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他扑通跪地,语气还算恭敬地开口道:“甘宁参见吴侯。”
孙权面色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甘宁。”
他突然唤了遍他的名字。
甘宁虽为降将,但背脊却挺得绷直,等着孙权的回话。
“去年,你将孤麾下的大将凌操.射杀,还掩护着黄祖,让他逃过了一劫。就差那么一点,孤就能杀了黄祖!”
孙权的声音冰寒迫人,身旁所站的侍从听罢,俱都双腿发软。
“你在黄祖手下做得好好的,跑孤这来做甚?”
自然是不受重用呗。
步遥无奈地摇首,继续吃瓜。
“甘某听闻吴侯仁而多断,礼贤下士。而黄祖其人却暴戾恣睢,忌惮属下,非良主也。甘某所做之事,无可辩驳,但甘某却然不想再为黄祖做事。若是吴侯实在恨我,那今夜便将甘某杀了罢。”
孙权冷哼了一声。
“你倒是不怕死,孤还从未杀过来降之人,你的命,孤不会取。”
甘宁目光如炬,又道:“那吴侯究竟想如何处置甘某?”
孙权心中也是摇摆不定,他在案下握了握拳头。
这时,帐外的兵士传话道:“主公,赞军校尉鲁肃求见。”
鲁肃?
今天晚上见到的人还真是多啊。
步遥托着后颈,又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
吃瓜真累。
鲁肃入帐后,低首看了地上的甘宁一眼,而后恭敬揖礼道:“参见主公。”
“子敬所来何事?”孙权示意鲁肃起身。
“主公可要留下甘宁?”鲁肃问道。
孙权没想到,鲁肃是为了甘宁而来,反问道:“子敬觉得呢?该不该留下他?”
“肃以为,甘宁骁勇善战,又有胆义。既然虔心来降,主公应该留下他。”
鲁肃的语气不急不缓,声音沉静。
孙权揉了揉眉心,一日的路途颠簸已让他疲惫不堪。
留下甘宁,会失了凌统的忠心。
不留甘宁,就这么放任一员猛将投奔其他诸侯,他又不甘心。
“此事,容孤再想想。”
说罢,孙权派人将甘宁压了下去,命兵士好生看压。
鲁肃一贯城府颇深,见孙权已然变得有些烦躁,也不欲多言,便开口告退。
出帐后,鲁肃在帐前站定,仰首看了看满天的星辰。
为了留下甘宁,还需另一个人的举荐。
可那人又不在军营。
他微微转身,对随行的侍从道:“从此处到柴桑,一去一回,快马加鞭,需要多久?”
那侍从微微转眸,回道:“若无阻碍,明日辰时便可归返。”
鲁肃颔首,心中生出了主意,又对侍从道:“走罢。”
*
吃完一场精彩的瓜后,步遥疲惫地坐在了榻上,孙权这时也进了这个居间。
也是一脸的疲惫。
步遥忙强撑了精神,走到了孙权的面前,柔声开口道:“主公今日辛苦了,让妾身为您揉下颈肩可好。”
“咕噜噜”
狗男人的肚子叫了一声。
步遥差点笑出了声。
谁让他在属下面前太能装模作样,只饮酒,不动筷箸用菜。
孙权有些微窘,见步遥的嘴角一抽一抽的,瞪了她一眼后走至了小案前,直接拿起了步遥用过的筷箸夹起了冷菜,往口中送着。
步遥忙走了过去。
这狗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嫌弃她,直接拿她用过的筷箸吃饭。
“主公,菜都凉了,唤人热一下再吃罢。”
孙权冷冷地回了二字:“不用。”
他脑中,仍在纠结着此事。
步遥自是清楚孙权再想什么,她跪至了案侧,开口问道:“主公可是在思虑甘宁一事?”
孙权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也对,她也在帐中,自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一女子,问这做甚?”孙权回道。
“主公虽身为人主,但许多事情都要受各种掣肘。甘宁留与不留,却然很是棘手。”
孙权听罢,放下了筷箸,示意步遥继续说下去。
他是不相信,步遥这个“没文化”的,能说出什么花来。
步遥一看孙权的神色,便知,这狗男人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