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护卫的黑甲军,已经被凌益带来的人扣住了。
尹嶙眉头一皱。
此时,崔祐却抢先一步喝道:“凌益,你来做什么?!”
“我来是为了找你!”
凌益目光阴冷地注视着崔祐,“子晟的事,我警告你不要手伸得太长了,那是我儿子!不是你的!”
崔祐的神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他当然知道,凌益作为一个父亲,来警告他不要插手凌不疑的事,无可厚非。
但凌益这个父亲做得,委实有些不地道了。
多少年没在乎有这个儿子了,现在来多管闲事做什么?!
况且,他阻止的事,正是子晟想完成的!
崔祐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沉了一下,他知道懂子晟的人是他,而不是凌益,但他偏偏又没有资格。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明明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什么都懂,就是没有资格。
“凌益!”
一声凄厉地喊叫传来,是霍君华,“是你!你害了我!是你负了我!”
她大喊着,就要冲上前去,想要掐死凌益。
“君华!我这是在帮子晟,你还要护着这个人吗?!”
凌益这恶人先告状的实力也是没谁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而在他的后面,则是他带来的兵士。
无非就是想着,趁此机会坑害霍君华,如果霍君华真的动起手来,他手下的兵卒为了护主,将霍君华乱刀看死,到时候即便是陛下,也说不了什么。
尹嶙不傻,连崔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怎么能看不出来。
故而,还没等崔祐拦下霍君华,尹嶙一个箭步上前,化手为刀,不轻不重地砍在霍君华的脖颈后头。
霍君华眼前一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崔祐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君华!君华!”他呼唤着。
“别担心,让她先睡一会儿。”尹嶙看着崔祐说了一句。
崔祐若有所思地看了尹嶙半晌,最终觉得他若要害霍君华,早就在药里下文章了,何必等在这个时候,便也安心地点了点头,将霍君华扶到一旁。
“东垣侯!你怎能出手伤害我妻?!”凌益愣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奸计未能得逞,指着尹嶙便斥责道。
他是朝廷勋贵,自然是见过尹嶙的。
“你妻?”
尹嶙冷笑一声,“若我记得不差,城阳侯应当与霍夫人绝婚了吧?”
“那又如何?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绝了婚,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伤害她!”凌益寒声道。
一副诚挚的模样。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尹嶙摇头一笑,“且不论什么恩不恩仇不仇的,城阳侯,你的人带兵穿甲,闯入他人宅院,出口咄咄逼人,就不怕子晟归来找你算账?”
“胡说八道!”
凌益装出一副愤然模样,“子晟乃我儿,天底下,哪有儿子找父亲算账的道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尹嶙摆摆手,说道,“我不愿与你这样的人争执,你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
“放肆!”凌益怒喝一声。
话刚落音,便听“哗啦啦”的声音响起——
他身后的一众兵卒,纷纷向尹嶙涌来,将他包围其中。
“怎么?城阳侯这是要对我动手?”尹嶙丝毫不惧,却面带微笑地说道。
若是凌不疑和袁善见在此,估计要打个寒颤。
这厮若是这般笑容……
那就是要化身毒蛇了!
“东垣侯,此乃我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年纪轻轻,莫要因为多管闲事自误!”
凌益脸色阴沉。
尹嶙看见了他眼里的杀气。
好家伙,十五年前杀了自己儿子一次,今天还要再杀一次?
自以为机关算尽,实际上跟个白痴一样。
“外人?”
尹嶙扫了一圈,面色依旧未改,淡淡道,“好像在这里,城阳侯才是外人吧?”
“多说无益,我念你年纪轻,不知人间曲折,再给你一次机会,莫要挑战我的耐心!”凌益的脸越发难看。
尹嶙见凌益如此,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心中思索不已。
凌益今天到底干嘛来了?
只是为了警告崔祐?
那他何必带那么多人来?
若只是为了进入别苑,也说不过去,更何况,凌不疑的黑甲军,怎么只会派两个人看守?
“够了!凌益!”
崔祐此时忍不住,站出来斥责道,“我再与你说一次,子晟自己决断如何,我无权干涉,你更无权干涉,若你坏了子晟的计划……我就是豁出命!也要杀了你!”
“你可以试试看。”凌益面沉如水,目光阴冷。
场面一度凝固。
然而就在此时。
“陛下有旨,宣城阳侯入宫觐见!”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是宫里传旨的太监。
尹嶙恍然明白过来。
凌不疑是故意的,又或者说,他这些年能安心出征,全因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