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尹嶙在文帝的协助下策划着自己与程少商的婚事,也在影卫的协助下探查着寿春劣币的事情。
婚事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一个月后,只等时间一到,都城东垣侯府,就能迎来它的女君。
而寿春劣币之事,尹嶙也拿到了越侯和三公主将寿春的劣币流通到他地使用的证据,这些证据,被尹嶙送到了文帝的桌案前,然后就没再管了。
他知道这件事,只能在内部消化,最终也能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所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太多关注和较真。
倒是那个文修君,可怜呐。
听凌不疑说,前不久文修君因为铸币的事情,跑到宣后寝宫大闹了一通,起因就是为了补贴自己的弟弟小乾安王,却不曾想,她以为她这“一点点”要求,竟然被宣后给否了?
那个靠着文家施舍才得以苟活于乱世,更能坐上皇后宝座的人,竟然否决自己?!
自己只不过是想给弟弟一个铸币权,让他日子过得好一些罢了?!
凭什么?!
凌不疑说得轻描淡写,但尹嶙知道当时一定场面不小。
然而,令文修君没想到的是,她虽然不理会宣后,自行让小乾安王在寿春铸币,但他们前脚刚安排了铸币的任务,后脚,就被经手人给卖了。
那经手人是越侯找的。
为的当然不只是让三公主在封地钱那么简单,而是要通过文修君和铸币之事,来扳倒乾安王族,还有……宣后。
而文修君,跑去找宣后大闹,正合越侯的心意,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铸币这件事情,是文修君她们搞起来的。
有矿山的是寿春,铸币的是小乾安王,不服不忿的是文修君,被逼无奈的是宣皇后……这些,和他们越氏有什么关系了?
想那文修君如此的心性,被当枪也不奇怪了。
如今霍侯的忌日还没到,祭典也没有到来,霍翀毕竟是尹嶙的舅父,尹嶙也不想在霍翀的忌日上,让这些膏粱不堪、软弱无能、内斗狡诈的皇家子弟,打扰了霍翀的清静。
要是知道文帝生养的子女都是这副鬼样子,当初他还不如弃城逃了。
……
这件事情,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人再提过了。
若非那证据是尹嶙亲手交到文帝案前的,他甚至会以为,有什么人偷换了证据,亦或者是……他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直到这天,久未出现的凌不疑,突然造访东垣侯府。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尹嶙有些诧异,看着正霸占了自己竹椅的那个无赖。
因为正常情况下,凌不疑都是掐着饭点来的,这时候刚吃完早饭,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
转了性了?
却不想,凌不疑开口说道:“你说,如果一个人没有足够的实力,却离那全天下最珍贵的珠宝最近,是不是太危险了?若是我把他拉回一把,是不是做好事?”
尹嶙闻言,嘴角一抽。
太子和储君之位,怎么从你嘴里形容起来,就那么怪呢?
“你问过他,想不想退后吗?”尹嶙也不拆穿他的哑谜,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新的竹躺椅,直接搬来躺下,然后喝着新煮好的桂茶,淡淡说道。
正是因为凌不疑这个无赖,尹嶙又了两天的时间自己重新打了一把。
以备不时……此时使用。
凌不疑一愣,倒不是因为突然多出来的那把竹躺椅,而是因为尹嶙说的话。
“我……没问过,但是我不需要问,我把他拉回来,是对他负责,也是对……总之对谁都好。”
他还真没问过。
尹嶙不屑一笑:“拉回来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还要再推一个上去?”
话说到这里,谁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果然知道……那天那个人,是你吧?”凌不疑的目光突然变得凝重了些。
尹嶙知道,他今天来说这番话,不是没可能带着试探。
“谁?哪天?”但尹嶙依旧在装傻。
这件事情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但是点破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经历了卿卿日常世界,经历了知否世界,已经没心思再在这种事情上来回斡旋了。
在这一点上,如今的尹嶙倒和程少商殊途同归,那就是自由。
连狗系统都不发布主线任务了,支线任务也很少发布,其他人凭什么给自己找事做?
没看到自己都英年早退了吗?!
不过尹嶙和大多数人还是不一样的,他有资本,也有实力享受自由,其他人就不行,比如三皇子,比如凌不疑,比如程少商。
一个要夺权,一个要真相,一个要逃离。
“你倒是很会。”凌不疑冷笑一声。
他今天的确是带着任务来的,三皇子让他,务必解决尹嶙这个不确定的炸弹,要么拉拢,要么毁灭。
总之在大事落定之前,绝不能让他坏了计划!
“彼此彼此,怎么说我也是河东盟的传人。”尹嶙面不改色地轻轻吹开杯上的桂,然后品了一口。
“但你总要选一个。”凌不疑又道。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