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房。”
一道轻柔但又无力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侍女顾不得与那俊秀少年说话,回头看去,见自家女公子已经裹着一条薄被走了出来。
“女公子,你、你怎么出来啦?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侍女莲房赶忙去扶。
“没事。”
女公子走到门前,抬头一看,倏也被那少年的容貌给惊了一惊。
人间哪有这等人呐!
笑起来如沐春风,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一种令人向往的魔力。
这一刻,女公子觉得自己的病,似乎都好了些。
“这位女公子,在下有礼了。”少年微笑行礼。
女公子也微笑还礼,对着这等好看的人,心灵都纯净了很多啊。
“这位公子,不是我们小气,只是这院中的确好几日未见吃食了,实在无能为力,这庄子再往里走,或许还有人家,不若你去那处问问?”她刚才已经听见少年与自家侍女的对话,这才走将出来,耐心地解答道。
少年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
说完,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便提起玉笛,坐上驴背,晃晃悠悠地走远了。
“女公子,女公子。”
待那少年走出很久,直到看不见了身影,侍女莲房伸手在女公子的眼前晃了晃。
女公子回过神来,轻咳两声,苍白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红晕。
“风大,我们回去吧。”
说完,便转身走回屋中。
……
过了没多久。
院门又被敲响。
屋中的女公子和莲房,都不禁升起一种奇怪的念头。
是不是那少年又回来了?
莲房赶忙下床,走出屋门,想一看究竟。
可她刚走出屋门,就闻到一股肉香,不知从哪里传过来的。
“该死的,哪个混蛋在这个时候炖肉!”
她心中不忿地骂了一句,咽了咽口水,便将这些杂绪抛诸脑后,小跑着去开院门了。
吱呀。
门一打开。
“呀!”
莲房面露喜色,“真的是……额,那个,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说这话时,她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两眼几乎成了两圈小太阳,这等表情,连带着将“还有什么事吗”这句话都带偏了原本的轨道。
就好像是在说:还有事吗?没事也可以常来呀!
少年笑了笑:“我猎了两只山鸡,不知道伱们方不方便……”
“什么味儿?”
少年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女公子又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是裹着那条薄被,正在用鼻子寻找着香味的来源。
莲房一愣,随即笑了笑。
少年也笑了笑。
……
院子旁边的空地上,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一个简易的木头烤架搭起,上面架着一杆粗树枝,串着两只烤鸡。
山鸡被烤得金黄,笑料和油脂在高温的炙烤下,发出令人迷醉的响声,散发着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女公子,您慢点儿。”
侍女莲房伸手去帮女公子擦拭嘴角的油渍和残渣,而女公子的手里还抓着一个大鸡腿,吃得不亦乐乎。
“你吃你的,别管我。”女公子头也不抬,眼里只有那个鸡腿。
莲房无奈,对着少年抱歉一笑。
少年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便又去翻烤
很快,饿了的两个半人,风卷残云般,将两只山鸡,吃的连骨头都不完整。
那少年算半个。
他其实不是很饿。
“嗝~”
女公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女公子!”莲房低声提醒,突然觉得有些丢人。
还有小哥哥在呢!
女公子吃饱后,状态都恢复了不少,朝着莲房挤眉弄眼,然后回过头来。
她对少年说道:“多谢这位公子的……烤鸡,小女子程少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少年拱手一笑,如春风拂来,说道:“河东尹嶙,见过女公子。”
正是消失了十五年的尹嶙。
“唤我名字就好,你都请我吃了烤鸡,叫‘女公子’实在生分。”程少商笑了笑。
尹嶙自无不可,颔首正想说话。
突然听闻车辙滚滚之声,回头一看,却见乡道上,突然驶来一架马车,马车最前端的位置,还坐了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子。
但她们似乎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尹嶙三人。
马车从眼前驶过,尹嶙、程少商、莲房三人,目光随着马车的轨迹,从东面移到南面。
然后,看着马车停在院子门前。
“女公子,那好像是府上的车。”
莲房突然来了一句,“怎么到现在才来送吃食!”
她的脸色有些不忿。
都饿了好几天了!
只见那马车停在院门口,两名侍女跳下马车,走到院门前,然后开始捶门。
“四娘子,开门!”
“四娘子,君姑和仲夫人让我们接你回去!”
敲了好一会儿。
程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