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宫大门口,还是巳时。
距离记忆中的“正午关宫门”,尚有一段时间。
尹嶙将提前准备好的奏折和令牌,交给了宫门处值守的禁军。
自从尹嶙回京之后,老皇帝赵祯便下旨,忠勇侯、枢密直学士尹嶙,面君奏折无须通报相关部门,直接由禁军交由内务司处理即可。
这算是天大的恩眷了。
那禁军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尹嶙,突然有些犹豫。
尹嶙的名头,在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在西夏、大理,都被称为了“少年军神”,更别说大宋的官兵了,没一个不知道他的。
那禁军之所以犹豫,不是因为他不认识尹嶙,而是因为他们早已接到命令,午时一到,便关闭所有宫门。
而这位忠勇侯此时到来,不会……有什么情况吧?
“怎么?”
尹嶙突然问道,“令牌是有什么问题么?”
那禁军闻言一震,当即道:“没、没问题,将军请稍后,末将这就去禀报。”
尹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禁军拭去鬓角汗珠,此时才明白什么叫做“不怒自威”,再加上心虚,他站在尹嶙这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忠勇侯面前,压力不小,当即便逃也似的,拿着奏折和令牌入内禀报去了。
他先去了禁军统领那里。
“忠勇侯?”
那禁军统领,是兖王的人,听见下属禀报,不由皱了皱眉头,“你说……他是拿着一个食盒来的?”
禁军守卫点点头:“卑职看过了,形状倒是新奇,好像其中有一个是冰酥酪。”
禁军统领闻言,沉思半晌,随即道:“罢了,不用管他,他一个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你且去吧,将东西交给内务司。”
“是。”
……
“哦?尹爱卿来见朕?还带了燕云之地的新奇吃食?”
老皇帝赵祯老怀大慰,心说像这样对朕上心的臣子果然不多了呀,于是对内侍道,“快快请进来。”
“是。”
内侍走出门外,没过多时,便将尹嶙带了过来。
“臣,尹嶙,拜见官家。”尹嶙将手中食盒交给身旁的内侍,然后对赵祯行了一礼。
“子峋啊,你可有日子没来见朕了,正好过来,看看朕的这幅字如何?”
赵祯大笑着,亲切地将尹嶙拉到书桌前。
尹嶙看了一眼赵祯所书,当即赞道:“官家笔力遒劲,入木三分,这行笔之间倒有一番平和与激烈的交融,实在令臣汗颜。”
他这话,如果抛开外挂来说的话,倒不是作假,如果没有挂,他就是练满三辈子,估计都不一定有赵祯的书法好。
“哈哈哈……”
赵祯听闻此话,很是受用,又道,“也不是朕自夸,除了伱那个瘦金体,整个汴京可没人能和朕这副字比。”
把自己抬高的同时,又夸了尹嶙。
不得不说,赵祯不仅是老皇帝,一肚子的狡猾也挺老练的。
君臣二人探讨了一阵书法,赵祯也邀尹嶙与他共同手书一副,最后又让人裱起来,然后送去忠勇侯府。
算是御赐。
尹嶙拜谢不提。
不知不觉,聊到了正午。
赵祯又问道:“听说你这次带了什么好吃食过来?”
尹嶙笑道:“此前在燕云,偶然发现的民间小吃,凭着记忆做了出来,倒有几分神似,想着带来给官家品鉴一番。”
“哦?”
赵祯来了兴趣,“燕云之地竟还有能让爱卿入眼的吃食?快,给朕端上来。”
话方落音,在一旁提着食盒侍奉的内侍,便走上前来,将其中的两个食盘端了出来。
最上面的那个,是尹嶙做的蛋糕,以微黄的奶油为表,蛋糕为里,尹嶙特意做了一番装饰。
“这个是什么名堂?”赵祯问道。
“此为‘蛋糕’,以蛋清、蛋黄分而制之,再辅以油酥(奶油)制成,算是一个新奇的甜食。”尹嶙笑着解释。
赵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指着
尹嶙笑道:“官家慧眼,这的确是冰酥酪,不过燕云的冰酥酪,和咱们这的冰酥酪,还有所不同。”
“哦?”
赵祯一听,当即兴趣更浓,准备拿起筷子就想各自尝上一口。
但他身边的内侍,赶忙先按流程办事。
给官家试毒。
“胡闹!”
赵祯轻叱一声,随即道,“朕的爱卿岂会下毒谋害朕!你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
那内侍吓得手一抖,筷子掉落在地,整个人身子如同打了筛糠一样,当即拜倒在地:“官、官家恕罪!”
赵祯没有说话。
尹嶙心领神会,当即对赵祯说道:“官家,小公公心系官家安危,此乃忠义,还请官家恕罪。”
赵祯闻言,回头看了尹嶙一眼,随即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要的就是尹嶙这句话。
“既然忠勇侯为你求情,你便起来吧,如有下次,绝不轻饶!”赵祯淡淡道。
语气平淡,话语却不容置喙。
“谢官家,谢忠勇侯。”那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