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的意思是,你不想开府上朝?”
元英认为,尹嶙这是在和她玩心理战术。
哪有人不想手握权利?
就连自己那个更加纨绔不堪的嫡长主弟弟,也不同样心急地想要监理金川朝堂?
何况是城府极深的尹嶙?
呵,以为我不会玩心理……
“不想。”
还没等她的思绪落定,尹嶙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
她又愣住了。
回头看向尹嶙,发现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此时平静喝茶的样子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啊!
“少主的意思……请恕我不明白。”
元英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在心中告诉自己,他在玩心理战,他在玩心理战……认真你输了。
尹嶙将茶杯放下,开口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上朝,每日都要早起点卯,还得处理一大堆事,累都累死了,实在无聊,若是开府……呵,不瞒郡主,新川主赐了我一处田庄,我虽然没有开府,但有了这处田庄,也无须日日住在宫中。”
元英语塞,她没想到尹嶙会说出这番话来。
难道情报有误?
不可能,那可是问道酒肆!
获得情报之后,她便让人回金川做了调查,果然查到,金川境内三分之一的山寨,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挑了。
据传当时这个男人的身边,所率的新川兵马,还不到二十人!
这件事,她倒不觉得作伪,毕竟大军过境的话,金川不可能没有察觉,可一直被蒙在鼓里,那就说明人手的确不多。
这样的人,怎么会甘于沉寂在少主宫苑之中?!
“你不是这样的人。”
元英的目光,注视着尹嶙的双眼,似乎想将尹嶙的心思全部看透,“方才少主说了‘开门见山’四个字,为何到了少主这里,却要藏着掖着?”
尹嶙笑着摇了摇头:“藏着掖着不至于,只是……呵,说句实话,郡主给的筹码不够分量,要不换一个?”
“好!”
元英也不计较,说道,“既然少主觉得我的筹码太小,不如少主明说,伱想要什么?”
尹嶙笑道:“男人一生所求,不外乎江山、美人,郡主能给我一座江山?”
元英摇头,冷笑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那既然江山给不了……”
尹嶙说到此处,话语一顿,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元英,露出一副邪邪的笑容,“不如郡主把自己当作筹码如何?”
“你!”元英又惊又怒,没曾想尹嶙会说出此话来。
不过话说回来……
他这么笑好像更吸引人一些。
尹嶙将目光收回,语气也变了个模样,冷冷道:“都说金川人的骨血里流着十足的生意经,金川郡主自小便才识过人,算策无数,但今日看来……罢了,我奉劝郡主一句话,如果只有这等见识和能力,不如早些认命,今后也莫要以己为傲了。”
在尹嶙看来,元英郡主的确有能力,但心性尚未成熟,一上来就大言不惭地谈生意,连对方想要什么都没弄清楚,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什么意思?”元英秀眉紧蹙,她不傻不聋,自然能听出尹嶙突然变换的态度。
尹嶙说道:“这桩婚事,是否是两位川主谈好的生意,我不清楚,但既然是两家人的事,那么即便我新川一方同意和离,郡主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位川主父亲,又是什么想法?”
“其次,郡主说我俩是这场交易中的两件货物,呵,恕我直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又不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奋力在世间沉浮?待价而沽不是个贬义词,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郡主连我的需求都不了解,为何会有如此底气,来和我大言不惭地谈劳什子生意?”
“大家都是人海中的一颗砂砾,没必要总是把自己当作天上的月亮。”
“郡主,你说呢?”
说到此处,尹嶙目光如刀,凌厉地刮过元英的脸庞,令她心神有些失守。
“所以我带着诚意来和你谈。”元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凌乱的心绪。
她十几年来,除了在自己父亲金川主面前,从未像今日这般失去方寸。
是的,她承认,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她反驳不了。
“诚意?”
尹嶙冷笑一声,“我只看见了一个高高在上的郡主,在强行将她的想法和做法灌输给我。”
“我不是,我、我没有……”元英急了。
急就对了!
尹嶙心中暗自点头,对自己方才的慷慨激昂十分满意。
接着,他又说道:“我送郡主一个忠告。”
“什么?”元英问道。
“要想与他人达成共识,首先要学会尊重,生意不是算计,而是人情世故。”
尹嶙说着,将目光从元英那件黑色的外裳收回,然后端起案上摆好的合卺酒端起一杯,仰面饮尽,然后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你去哪?”元英脱口问道。
话一出口,她也感觉有些古怪。
就像是一个妻子,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