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锐清换了一件浅色衬衫, 重新洗澡后头发吹干,浑身都透着清新的气息。他坐在驾驶位从容优雅地单手撑着方向盘, 另一手伸到旁边去, 在望着窗外忧郁的男人头上捋了一把。
“别生气了。”他安慰道:“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洗衣机会炸, 两只小的会作死呢?”
顾卓立自闭沉默。
男人发脾气不开车, 不仅是因为好事没成、被泼一身水、崽又去和狍子约会了,还因为被两只小的催命狂call,时间紧迫,他在最后关头把洗澡的机会让给了乌锐清。
——人真的不能有坏心眼, 当初他刻意买下这间只有两个卫生间、只有主卧配套卫生间可以洗澡的小公寓时,幻想的结局不是这样的。
顾卓立长叹一声, “这水逆的一天。”
乌锐清无言以对,“你追星就追星, 怎么还信网上那堆奇奇怪怪的玄学。”
男人望着窗外蔫蔫道:“崽有时候状态不好业务出现岔子, 总要想办法给洗地啊,比如说我崽的星座最近水逆啊……要追星, 什么东西都得懂点, 一看你就没认真给廖山反黑过, 只出钱不干活的人民币玩家吧?”
乌锐清一哂,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他在对弟弟的支持上还是出钱较多, 毕竟日常绝大多数时间都用来工作了。
顾卓立回忆起当初被乌锐清抓到家里给廖山一晚手抡三千个小号的惨淡日子, 长叹一声, “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男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手伸进裤兜拽了半天才拽出来,看了眼来显,而后懒洋洋地接起来,“有事吗?”
乌锐清一听他说话的口气就觉得是马可,估摸着是望煊的事,于是把车里的音乐关了,安静开车。
“董事长,王雪霞买通货车司机撞死李然的案没有证据,现在只能尝试用钱的法子试试撬开那个寡妇的嘴。但是乌庆泰的案子真是老天开眼,这老东西当年狂妄以势压人,不如王雪霞胆小,留了一屁股证据,一抓一准。”
乌锐清听顾卓立半天没说话,征询的眼神看过来,顾卓立哼哼了一句,低声道:“老乌鸦们日常呱呱呱。”
乌锐清点点头继续开车,顾卓立对电话里懒洋洋地笑道:“行啊,可劲折腾吧,真给我折腾出大动静来,你要多少奖金自己开口。”
马可最近累得够呛,乌庆泰不是没有脑子,他为了绕老东西的耳目真是把各种路子都使出来了。他叹口气,“多少钱都弥补不了我为了查案流失的胶原蛋白。”
却不想顾卓立电话里悠然一笑,“房贷还剩多少?”
马可一愣,“什么?”
他三年前在四环外自己拿积蓄交了一半首付,剩下的十年还完,刚还了三年。
马可心中一跳,只听顾卓立用打麻将叫牌的口气说道:“把事情办明白,剩下的,公司帮你还了。”
马可心脏咚咚咚狂跳,他咽了口吐沫,谨慎地试探,“公司……?”
“嗯,就算作是对你的,人事贡献奖。”
马克没听明白,帮老板的男朋友办点事跟“人事贡献”有什么关系,但他深知顾卓立的说一不二,内心狂喜道:“董事长,我就算把肝爆成饺子馅,也会把这事办漂亮,您等着吧。”
顾卓立不过一笑,又轻叹一声,“尽快吧。”
男朋友心里总是揣着事,他看了心疼。
顾卓立挂掉电话,乌锐清随口问,“董事会又吵架了?”
“啊。”男人吊儿郎当地哼笑,“我跟马可说让他把架拉大,如果那几个老乌鸦能把彼此的眼睛啄瞎,我就给他把房贷还了。”
乌锐清瞟他一眼,随口道:“轻点胡闹。”
“本来啊,望煊那个CEO,秦睿昊,真他妈是条喂不熟的狼,我在他身上投了那么多银子想让他为我所用,结果这孙子偏就贪心,想站中立吃所有人,我打算把他下了。”
顾卓立说着顿了下,看了眼乌锐清,“帮个忙吧。”
乌锐清一顿,“什么忙?”
车子停进酒店地下三层,顾卓立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说道:“拿掉秦睿昊,需要两个契机,第一他自己犯错,第二我能及时补上一个服众的人选。”
乌锐清顿了下,垂眸道:“我可以拒绝吗?”
“我……做够了总裁这个位子,替人卖命打工还要背黑锅的位子,我……”
“想什么呢?”男人笑着握他的手,“听清我说的了吗,帮个忙而已。Amber这一仗打得漂亮死了,老乌鸦们现在最齐心的一件事就是夸你。我把你弄来过渡一下,你先帮我看半年,半年后借口自己公司业务上升忙不过来,把位子一辞,再顺手把我认真栽培的人推上位,齐活。”
顾卓立说着在手机上点开一张电子名片,递给乌锐清看。
“Shannon lynn,我知道他。”乌锐清看了一眼便笑,“ABC,非常有国际市场经验的快消高级总裁,两年前在美国辞职说要成为一个三十五岁就退休的男人,你能请得动他?”
顾卓立笑得很不谦虚,“主要是靠人格魅力。”
乌锐清抬眸,“口嗨的人格魅力?”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