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一天耽误工作, 第二天乌锐清熬了个通宵。等他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星期四的中午,他冲个澡出来, 才发现加密小窗早在前一天晚上就跳了出来, 上面有某人彻夜难安后心怀惴惴的倾诉。
【狍子今天糊了吗:老铁,你说我那个朋友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乌锐清不动声色地单手拿毛巾擦着头发, 另一只手敲了一个问号发过去。
顾卓立这家伙好像长在了电脑前。
【狍子今天糊了吗:他前天无缘无故啪就照着我后背来了一下子, 差点给我打死。】
“……”
乌锐清放下毛巾, 用手理了理还带着潮湿水汽的头发,努力忍着笑, 在电脑前坐下。
【廖旷群山:为什么?有前文吗?】
【狍子今天糊了吗:说是打小飞虫!我了个去, 跟你说要换个人放这种屁, 我肯定一拳把他脑浆子都捶出来。但是我那朋友特别真诚严肃的一个人, 我当时真信了,但回家后把衣服拿放大镜看看, 没有小飞虫的尸体啊。】
【廖旷群山:……难道就不能粘在他手上了吗?】
对面反应了半天——【啊, 你这么说倒也有点道理。他力气巨大, 真的, 吃菠菜长大的。】
乌锐清忍着笑敲下一行字。
【廖旷群山:人与人之间多一点信任少一点怀疑,忙去了,再说。】
那家伙敷衍地回了一个嗯字。乌锐清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刚走到客厅, 又收到男人的短信。
【顾卓立:感觉好点了吗?哦对了, 感冒一定要勤洗手啊, 手上很多细菌什么的, 用温水和香皂多洗几遍。】
乌锐清看着那条操心得要死的短信,忍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坐在沙发上,拿起抱枕盖在自己脸上,就那样按着枕头闷笑。
晚秋的天气爽朗,微风从开着的窗户吹拂进来,轻轻拨动着窗纱。他笑着笑着,忽然觉得身上也轻盈起来。一直堵在生命里的那许多沉重,不知为何,好像正被一股无形的力,一块一块搬开。
与此同时。
“我们真的要在摩天轮上对戏吗。”沈灌在口罩后有气无力地问道。他仰起脖子看了眼巨大的摩天轮,咽口吐沫,“不是,我还是没有搞懂,不是说要演练试镜吗?跑游乐园来干什么?”
同样戴着口罩的廖山充满怜爱地看着他。
这个爱害羞的小可爱,把他约出来了还要傲娇,装作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于是他再次承担起主动的角色,清清嗓子,“游乐园不太安全,容易被认出来。但是上了摩天轮就不一样了,这个摩天轮一圈四十五分钟呢,足够我们练习了。”
“……”沈灌从没见过这么让人无语的人。既然知道游乐园不安全,那为什么还要来这种地方?
虽然说工作日没什么游客吧……
他正纠结着,廖山就催促道:“哎呀走啦走啦,上去再说。对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也可以在摩天轮里说哦。”
沈灌颓废地跟着他迈入那个狭窄的小包厢,恹恹地想,我能不能对他说我想回家。
和对家一起坐摩天轮的感觉非常玄幻。
廖山似乎好几次试图引导他说点什么,但沈灌一头雾水,一直搞不清到底要说什么,后来对方就露出宽和的笑容,顺了他的意,当真和他对起戏来。
这位小天王的演技可以说是极不专业,他不是那种会掩藏和伪装情绪的人,所以大概也就只能演演这部国漫里人设本就和他如出一辙的角色,算是本色出演。
但沈灌却没想象中那么嫌弃,莫名地,他觉得这个不擅长掩饰伪装的男人很让人安心,比圈里绝大多数人都让人安心。
摩天轮快到终点时,沈灌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听说你接了望煊旗下柠檬茶的合作推广?”
“对啊。”廖山丝毫没把这事当个秘密,“素材已经制作完毕,我这边也审核过了,应该双十一当天就开始推了吧。”
“呃。”沈灌有些复杂地抿了抿唇,“你见过望煊的董事长吗?”
“见过啊。”廖山想起棚录那天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心里有些本能地排斥,但当着不知情的沈灌面,他还是很有风度地笑了笑,“顾董事长很关心业务,亲自去盯棚。”
“噢。”沈灌看着地面,他其实特别怕顾卓立会指着廖山的鼻子骂,“我看你就不顺眼,你跟我崽沈灌没法比!”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位亲爹粉干得出来这种事。
沈灌讷讷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廖山回忆一下,“没有啊,人家毕竟是大人物,能有什么奇怪的话好和我说。不过,他确实好像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呢。”
廖山想了想,乐观一笑,“毕竟是选择了我的资方爸爸,可能是想鼓励我几句吧。”
“……”沈灌艰难地咽口吐沫,“那个,你最好还是绕着点顾董走。”
“啊?为什么?”廖山瞪大眼。
沈灌没好意思说我怕他骂你,编了个别的理由,“反正……不要在资方面前频频刷存在感吧,容易被认为别有用心,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