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天羽羽斩殿?”安倍晴明唤了一声,却不见沈砚应声,便只得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张花笺:“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用的竟是唐国的诗,看来这也是一位博学多才的姬君呢。”
安倍晴明笑着探手将花笺翻转了过来,望向花笺背面的名字。一看之下也不由露出了讶异的神色:“竟是源氏的姬君?殿下可是心动了?”
面对安倍晴明的调笑沈砚这才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却是摇头道:“你多虑了。”随即抽回花笺,与其他的花笺一同安置起来。他并不否认这张花笺让他想起了旧友与往事,但他并不打算因此给予花笺的主人任何特殊待遇,毕竟,替身?那是作践谁?他又岂是那种用谎言蒙蔽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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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又是银杏,又是唐律的,倒也算得上是缘分。沈砚虽是没打算回信,却仍是多看了一眼记下了花笺背后的名字——源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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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安倍邸中的二人为了如何处理源源不绝的情书而头疼时,源赖亲府上,一名俊美的男子正望着案上的银杏花笺出神,其身侧的香炉中升起缕缕青烟,缭绕四周,但若是仔细去看便会发现那香炉之中并无香料燃烧,而那青烟亦是经久不散地在其周身飘荡。
“大人,花笺已经送到安倍大人府上了。”说话间青烟聚拢,一名美艳女子立于案前,俯首躬身,恭敬地禀报道。
这番景象一看便知这女子绝非常人,甚至可以说是绝非善类。
然而案后的男子却仿若未见,似是被她的话语猛然唤回了神,眼神终于灵动起来:“啊,送到了?那便好……”
说着男子自己却是不由先皱起了眉来,他为什么要写这封花笺呢?他想邀请那位新出现的阴阳师过府一叙?可他为什么不递上拜帖正大光明的邀请他,反而假借自家妹妹之名送去更容易被拒绝的花笺呢?
源赖远想不通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时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花笺都已经送出去了,此时说什么也已经晚了,不过幸而佑子之前确实表达过对这位阴阳师的倾慕之意,便是事发了想必也查不到他这里来。不过,明日还是再写一份正式的请帖递上,请他来府上品茶吧,源赖远默默地想着,眼神再次渐渐空洞起来……
烟烟罗抬眼看了一眼再次陷入沉思的青年,身形一晃,再次化作了一缕青烟,随即消失无踪。
陷入了沉寂的和室中,只留下青年一人兀自出神,可若是有人尚在此处便会发现,他的眼中不时闪过疑惑、愤怒、烦恼种种复杂的情绪,令人难以分辨其中的想法,伴随着他眼中神色的变化幽黑的瞳孔中似有暗紫色的光芒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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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娱乐实在太过匮乏,或者是说这座岛国的资源实在太过匮乏,从饮食到玩乐,无论是从新意还是从各种角度而言实在无法让沈砚提
起兴趣来,或许他们自己也没有兴趣也说不定。毕竟,如果他们真的生活充实的话,就不至于为了一个八卦而惊动了整个平安京的人了。
自从在藤原家走过一圈之后,先不说藤原家主与藤原姬君的感谢,之后闻风而动的各路姬君与各家贵族都遣人送来了情书或请帖,如果说收到一封是新奇与兴奋,那么当这些东西像雪花一样源源不断地汇集而来时,沈砚却已是唯恐避之不及了。他真得是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这小小的平安京中竟然聚集了那么多的贵族,甚至光源氏他就已经数出了不下于十多脉分支,该说真不愧是皇室衍生出的臣姓吗?真是人丁兴旺啊!
但是在安倍晴明的建议下,沈砚只接受了藤原家的邀请,之后又随安倍晴明拜访了平安京中的几个阴阳世家,随后便闭门不出婉拒了所有的邀请与信笺。就连安倍晴明也受他连累,一连报了大半个月的物忌。
不过二人宅在安倍邸中倒也不觉无聊,毕竟这座府邸仅以安倍晴明的身份而言是绝对超标了的,不过因为靠近土御门这才便宜了他。府中占地广阔又有各式各样的式神隐匿其间,再加上安倍晴明本人亦是博学之辈,虽然偶尔有些恶趣味,但这并不妨碍沈砚与他相谈甚欢。因为,之前拜访藤原家已经有助于沈砚深刻的认识到,这个平安京中的贵族们到底是多么的庸碌无趣,即使是名声在外的藤原道长也太过醉心名利,而且那般心机手段在沈砚眼中实在太过低级。
无他,只能说见识限制了眼界,更限制了他们的上限。这座岛国上的所有争端加在一起也不抵当初大唐的一道之地问题多,沈砚当初连大唐国事都敢上手安排,更何况这平安京中的勾心斗角了,这种程度的政斗对他而言委实有些像小孩子过家家。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习俗的问题,这里的人大多端着架子,沈砚虽也能装,可是那般说话做事看着便觉得累,怎么想都不如与安倍晴明交谈随心,所以沈砚宁愿宅在安倍邸与安倍晴明下一天棋,也无心出去应酬那些所谓的贵族。
当然,若是有人来请他们去除秽还是要去的,至少不能见死不救啊,沈砚刚开始的时候时常会这般想。但他很快便知道,他实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