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这几日杏林城中谁的风头最盛,那无疑就是这位李家公子了!
当街殴打世子还能全身而退,放眼整个裕州也就只此一人!
而且他事后更是和白郡守来往密切,出入府衙如同串门走亲戚一般...
这样的人物,只要随口和白前打声招呼,就足以让他这一介小卒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李星晚。”
见官差的目光清澈了不少,李星晚也不愿再和他多费口舌:
“既然我家的马咬了你,你可以直接去府衙找白大人要医药费...
他还欠我几千两银子,想必也不会难为你。”
之前那群官兵在李家酒坊又吃又喝又祸害,白前明明说要承担损失、之后却一直没有再提起这事,这些李星晚都记着呢。
“不不...不用!”
“不用就不用,可你打我吕叔那几鞭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赔钱!”
官差急忙将地上散落的银钱捧起,说着便塞到了老车夫的手中...
“官爷,这...”
“拿着!”
“李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看...”
“嗯。”
官差见李星晚好像没有要揪着他不放,便朝老车夫拱了拱手、扭头跑了。
“真怪了...官差给商户赔礼道歉?我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见!”
不远处几个收摊站在一旁的小贩看得目瞪口呆。
“那官差明明吃了亏,可不仅倒赔钱、还像占了大便宜一样...这找谁说理去?”
“要不说你傻呢!你没看到车上那俊公子是谁?
那可是城西李园的大少爷!
钱多得家里都放不下...不少官老爷都和他爹称兄道弟呢!
你觉得一般的官差敢惹他?那些黑皮狗也就敢欺负欺负咱们...”
“原来是李公子!
这世上就该多几个像李公子这样的人...好好教训教训那些欺软怕硬的贱骨头!”
“......”
“唉~”
老车夫耳目通达,听到小贩们的对话不禁叹了口气,坐回马车前室:
“小老儿本不想惊动少爷的...
少爷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本就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您,莫要为了一时得失再生事端~”
“小人而已,无妨。
若是不给他些教训,他还会得寸进尺。”
“少爷还是那个脾气...”
老车夫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好轻叹道:
“您每次出门,夏姑娘在家都会提心吊胆...
若是被她知道您又为我们这些下人出头...定会责怪小老儿不懂分寸了。”
“那就不要让小姨知道。”
李星晚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冒,也不愿解释什么,只是没来由地甩出一句:
“吕叔,回去记得给墨麟喂些好的草料。”
“呃...”
嗒嗒——
见老车夫语气迟疑,大黑马不乐意了似的跺了跺蹄子,又回头朝他打了个响鼻。
“老奴知道了~”
老马夫摇头轻笑,探着身子在大黑马的翘臀上拍了拍,听到后面传来阵阵铿锵声响、又偏头看向街道...
“少爷,今天路上怎么有那么多官兵...真是怪事!”
李家的马车自从出了西市便走走停停,这已经是他们避让的第三次了。
李星晚本就惴惴不安,闻言也掀开帏裳查看...
这次街上的官兵和他之前看到的那些不太一样,虽然也是身披黑甲,但甲胄的材质和官刀的样式都属于不太常见的那种。
准确来说,这些人的装备明显要更精良一些!
“嗯?这不是裕王的马车吗...”
前有精兵开路,后有随从收尾,车驾的仪仗也是亲王标配,持大纛和持条纛各两人...
这个出行规格已经是非常隆重的了!
“少爷这么一说...还真是!”
一开始车夫还不敢确定,待裕王的马车从他们身旁经过,车夫这才看清...
“前方就是城门了...王爷今天怎么也要出城?”
李星晚低眉不语,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昨晚的食物和药物都顺利送到了百姓手中,虽说晚了些、但好在来得及,按理说城外的百姓不会出什么事。
今日一早王府就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难不成...
想到这里,李星晚忙开口道:“吕叔,跟上去!”
...
临近城门的道路两旁已经列队站满了卫兵,均是披甲执刀的悍勇之人。
但除了比平日守卫森严些之外,好像再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一路上还能见到李家的伙计在往来运送食物和药品,进出城门的车马也没有受到阻拦。
待马车停稳之后,李星晚刚准备下车,便看到一架用作运输货物的巨大马车、迎面从他们身旁驶了过去...
马车的车架和两侧的车辕都做过加固处理,和日常见到的普通木制马车有不小的区别。
车上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