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着吧,”康熙没有看胤祉,他看着眼前湖心亭灯火璀璨处,弯了弯唇,“修园子的钱,汗阿玛给你出。”
其实修路的钱,康熙也没打算让胤祉出,但他就是真心他这份心意,所以让他继续存着。
胤祉不知道汗阿玛的心境,经过怎样的变化,对于他来说,这句话就像天上砸下来的意外之喜,让他惊喜坏了。
“谢谢,汗阿玛,我、最喜欢、你了!”
康熙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不过嘴上还是要抬杠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然后听到胤祉肯定的‘真的、真的’,才心满意足。
康熙抱娃抱累了,到了亭子中央,就把胤祉放下来了。
胤祉好奇地看看亭子里精致华美的各式花灯,把它们当做艺术品欣赏着。
康熙却在看着他,也把他当成自己的一件‘杰作’欣赏着——不愧是他玄烨生出来、教出来的孩子,果然跟自己小时候一样孝顺。
不过康熙毕竟政务繁忙,这样的空闲只能偷得一时半刻的,就要回去了。
胤祉忙跟汗阿玛要了畅春园的设计施工人员,见汗阿玛十分好说话,又小心问,能不能把戴梓给了他当侍卫?
“你要他做什么?”
康熙稍微在记忆里翻找了一圈,才想起这么一个人,印象中就是靠鼓捣火器,所以有了面圣的机会,康熙见他文采不错,就点进了翰林院当侍讲,给他一个清贵的前程。
当初还让他入值南书房,但……后来或许是表现不佳或做事疏漏,掌院学士便没再让他轮值了。
胤祉也没有隐瞒:“他会,做火器,我、喜欢!”
“你居然喜欢火器?”康熙讶然,他还以为胤祉只喜欢画画和银钱呢。
胤祉点头,满眼期盼地看着汗阿玛,“好嘛~”
灯光下,胤祉跟汗阿玛有三四分相似的高颜值更加有杀伤力。
“行。”康熙说,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但你切莫玩物丧志。”
胤祉高兴得抱了抱汗阿玛,“不会!汗阿玛,真好!”
胤祉一个高兴,把康熙送回了汗阿玛处理政务的九经三事殿。
这般黏人,倒叫康熙很是受用。
……
第二日,京城皇宫。
戴梓打着哈欠到了翰林院,眼下青黑,一看就是又熬夜了。
同僚董讷看到他又是如此模样,不免恨铁不成钢,“你又不睡觉捣鼓那些火器去了?”
戴梓见到跟自己搭话的是唯一跟他关系还不错的董讷,便笑道:“是啊一宿没睡,我昨天又发现一种改进震天雷的法子……”
说起火器他又神采奕奕了,仿佛刚才那个精神困顿到站着都能睡着的人不是他一样。
另一个同僚却冷嗤一声,阴阳怪气道:“闭嘴吧你!我们可没兴趣,好好儿的编修不做,非要捣鼓那种奇淫巧技,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董讷顿时动了火气,“你!”
才开口却被戴梓拉住了,“算了算了,我这会儿没精神,懒得跟他费口舌。”
那人原本被董讷吓到,见戴梓怂了,嘴上又不饶人了:“我看你每日在这里打瞌睡混日子,迟早有一天惹出祸端来!”
董讷:“你那只眼睛看到他打瞌睡混日子?昨日你找不到的那篇曲谱出处,不是他给找出来的吗?”
同僚声音弱下去。却还是嘀咕:“呵呵,他整日里昏昏欲睡,能干多少活儿?”
董讷还要再理论,却被戴梓拉走了。
戴梓自我调侃,“他说的也没错,我这模样看起来确实有玩忽职守的样子。”
董讷冷哼,“是,他也没骂错你,你到底还要玩火器到什么时候?!”
翰林院自古清贵,何况又能给天子侍讲,是成为朝廷重臣的最好的踏板,能进翰林院也代表着,他们全天下士子中的最好的那批人。
可戴梓倒好,明明懂天文算术,也擅长诗书绘画,十分博学,却从不想着靠这编修和侍讲的身份往上走,反倒走的是下坡路。
平日里他十分勤勉,差事也做得极好。可一旦钻研火器有了些进展或突破,就废寝忘食,有时候还耽误正经的差事,能不让人看了着急吗?
董讷爱才惜才,恨铁不成钢,又不忍看他继续这样下去,才会好言相劝。
不料这时戴梓往前没听进去,“这不是玩,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火器若是落后于西洋太多,咱们大清迟早……”
董讷没耐心听他说这个,“这也不是你该忧虑的事情,皇上自有成算。”
唉……
戴梓知道没人理解自己,说到一半也只能作罢。
接着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兹重(董讷字)兄,能否借个十两银子?”
戴梓也是没办法了,今日一早,他喜滋滋地从书房出来,他的夫人就面露难色地跟他说,家里又没米粮了,让他想想办法。
“你?!”董讷顿时差点又被他气得背过气去。
他知道戴梓为什么借钱,因为他为数不多的俸禄,都拿去买材料钻研火器了!
为了这个,堂堂一个七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