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字句,写废了几张纸后,终于大功告成。
社恐的惊喜瞬间之一:当一件事情可以线上解决的时候。
胤祉正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外面传来动静,他慌忙把‘状纸’放在马佳氏的枕头上,自己火速钻进被窝,假装睡着。
他听见马佳氏进来了,也听见她咦了一声,拿起纸张。
接着,她倒抽了一口气。
胤祉紧张起来,看完了一定很愤怒吧?
谁知,马佳氏唤来守门宫女问:“这纸是谁放进来的?上面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宫女紧张起来,“方才并无人进屋啊!”
胤祉:“……”
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马佳氏看不懂汉文。
听着她们慌乱起来,已经怀疑是有人要陷害马佳氏,放了‘栽赃陷害’的东西在她寝宫了,尴尬得脚趾抠地的胤祉,只好醒来了。
马佳氏见他醒了,怕他再次受惊,连忙过来安抚。
胤祉头都要低到胸口了,手却精准地攥住那张纸,声若蚊蚋:“我、我、写、写写……”
‘写’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马佳氏惊讶:“这是祉儿写的?”
胤祉连连点头,脸红蔓延到了耳根。
马佳氏先惊又喜,最后变成遗憾,遗憾自己看不懂胤祉写了什么。
胤祉怕她拿给别有用心的人看,想了想,拿过新的纸笔,将原身记忆中的图海画了出来。
寥寥几笔,却极为传神。
马佳氏亲眼所见他执笔,更是惊呆了,半晌才想起问:“你是说,让我拿给伯父看?”
胤祉点头。
马佳氏答应了,胤祉松了口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睡吧,好孩子。”
马佳氏没有告诉胤祉,宫里对纸张的管制非常森严,不许烧纸不许撕毁,废纸有专人处理,私自与大臣传递书信更是大忌。
她只想着,既是胤祉对她提出的第一个请求,她必定会为他办到的。
……
翌日,胤祉起床后,依然是马佳氏亲自照料着,并未假手他人。
胤祉很快就发现,从他起床洗漱,到用完早膳,都只有他们母子二人。
马佳氏笑道:“额娘知你不喜身边人多,是也不是?”
胤祉低着头,点头。
“但你还小,身边无人看着,总归安危不知,你有个哥哥……”便是一夜无人照看没了的。
马佳氏顿了顿,怕吓到胤祉,没有说完,“额娘指两名亲信之人给你如何?”
胤祉摇头。
马佳氏笑说:“你放心,我定挑两个不多话的,白天呢就候在你门外,只晚间你睡着时看顾一二。再者等你读书时,身边也得有人伺候,此时先养两个用得顺手的奴才方好。”
胤祉想着,就算在自己屋内,他拉上床幔,别人也看不见他,这才无心理负担地点头了。
马佳氏看他不愿多谈,随时想躲起来的样子,忍俊不禁,“你可要看书?”
胤祉迫不及待地点头。
他昨晚写字时便在想,现代繁体字与大清汉文应当不会全然一致,还是得多学学这里的文字才好。
马佳氏很快命人搬来一摞书,有满文书也有汉文书,最上方的就是《孝经》。
马佳氏笑道:“这是你启蒙时将读之书,额娘早前便备好了。”
“谢谢……”胤祉小声道谢后,便拿起那本汉文《孝经》,翻看了起来。
马佳氏莞尔一笑,随即也坐在一旁抄起经书来。
母子俩安静地各做各的,竟分外和谐。
胤祉专心汲取着新知识,很快看完了一遍汉文《孝经》,又把满文《孝经》找出来,两相对比,自学着满文。
偶有宫女进来添茶,也是动静极小,快速退下,他也不曾发觉。
午时刚到,图海的夫人瓜尔佳氏来了。
马佳氏正欲独自去见客,却发现胤祉也跟着动了。
虽然他低着头,但这种亦步亦趋的雏鸟情态,实在叫她心头一热。
马佳氏便将他带上,叫他在屏风后旁听。
瓜尔佳氏见了荣妃,便有些激动地小声回禀:“娘娘,皇十子纸上所写,乃是昨日之事……”
瓜尔佳氏是来替图海传话的,妃嫔不能见外臣,只能让瓜尔佳氏借着给两宫皇太后请安的由头,‘顺便’来给马佳氏请安。
听瓜尔佳氏快速说完胤祉所写内容,马佳氏已是震惊不已,她没想到,胤祉竟能清清楚楚用汉文讲清来龙去脉!
而且真相,竟比她查到的更加阴暗!
“请伯父放心,我昨晚已将那两个刁奴绑了,既如今真相大白,我自有法子应对。”
“娘娘英明,”瓜尔佳氏道,“爷还有些话,要臣妇带给娘娘。皇十子乃天纵奇才,然其口钝、其性淳……”
胤祉格外聪颖,他听了半天满洲话,总结了下图海的意思,就是看到他的字和画后如获至宝,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年龄太小又笨嘴拙舌,还是藏拙为妙。
其实图海说得更为肉麻,什么‘有如秘宝蕴藏,又如潜龙伏虎’,什么‘今虽不能宣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