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阮良娣心如蛇蝎冯婕妤身挡人熊(1 / 3)

却说宣帝卧病在床,忽见一只白虎向他奔来,吓出一身冷汗,急问后妃,都称未见。宣帝召卜者至,令占凶吉。卜者占了一课道:“白虎临头,不甚利于病人;但可祈祷,或亦无碍。”宣帝命去照办。卜者搭起七七四十九层高台,名曰借寿,还要皇太子以及大小臣工,俯伏罗拜。据说,玉帝若准借寿,所焚之符,便会飞上九霄。说着,边念咒语,边焚符箓。群臣抬头观望,那道所焚之符,果然直上空际。众人正在额手相庆的时候,突见几个宫监,满头大汗地奔了出来,向大众宣示道:“万岁宴驾!众官速在此地举哀,太子快快进宫,去接遗嘱!”众人听了,个个吓得魂不附体,一面放声大哭,一面把卜者拿下,发交有司治罪。那位卜者只好哭丧着脸,逡巡入狱去了。不久,又奉王皇后手诏,说卜者法术无灵,贻误大行皇帝性命,立即处斩。卜者到了阴曹,见着那位宣帝,有何辩白,不佞当然不得而知,无从叙述。

单说当时皇太子奭入宫恭读遗诏,是命侍中乐陵侯中高为大司马,兼车骑将军,太子太傅萧望之为前将军,少傅周堪为光禄大夫,共同辅政。总计宣帝在位二十五年,改元七次,史书称他综核名实,信赏必罚,功光祖宗,业垂后嗣,允称中兴明主。惟贵外戚,杀名臣,用宦官,酿成子孙之国的大害,未免利不胜弊,确是正论。那时大丧办毕,皇太子奭嗣皇帝位,是为元帝。尊王皇后为皇太后,越年改易正朔,号为初元元年。奉葬先帝梓宫,尊为杜陵,庙号中宗,上谥法曰孝宣皇帝。立妃王氏为皇后,封后父王禁为阳平侯。

王禁即前绣花御史王贺之子。王贺在日,自谓曾经救活千人,子孙必贵;果然出了一位孙女,正位中宫。积德者昌,此语真个不错。王皇后名政君,是王禁的次女。兄弟八个,姊妹四人,母氏李姓,生政君时,梦月入怀,当时戚友都说他将来必定大贵。及政君年已及笄,婉娈多姿,颇通文墨。独他那位老子,不修边幅,好酒渔色,纳妓作妾,竟达二十四人之多。李氏是位正室,除政君以外,尚有两男:一个单名凤字,排行最长;一个单名崇字,排行第四。此外同父异母弟兄六人:名谭、名曼、名商、名立、名根、名逢时。李氏生性奇妒,屡与王禁反目。王禁逼令李氏大归,后即改嫁河内人苟宾为妻。王禁因见政君已经长成,许与邑人蒯姓,蒯姓未娶即夭。赵王闻得政君美貌,拟聘为姬;甫纳财礼,赵王又是病故。王禁见政君叠丧二夫,甚是诧异,因邀相士南宫大有来家,为政君看相。

南宫大有一见政君,即伏地称臣。政君又羞又吓,躲入帷内。王禁心里暗喜,便问南宫大有道:“君如此举动,难道吾女要做后妃不成?”南宫大有道:“令爱若不大贵,请断吾头!”王禁重谢使去。乃教政君学琴。政君一学即会,复负才女之誉。远近争来作伐,王禁一慨婉辞。政君年十六,承宣帝宫中一位婕妤的介绍,执役宫内。

那太子良娣司马氏得病垂危,太子奭痛不欲生,百计求治,终无效验。良娣也自知不起,泣语太子奭道:“妾死非由天命。想是东宫姬妾,见太子怜妾太过,阴怀妒嫉,咒我速死。我死之后,太子必须替我报仇!”说罢,双颊生火,喘气不止。太子奭答道:“若待日后报仇,汝已不能眼见,此时就让我到各房搜查。如无其事便罢,倘若被我查出,我一定活活处死,给你出气就是了。”太子奭说完这话,真的亲去搜查。

岂知竟在一个姓阮的良娣房内,搜出一具二寸长布做的小棺材,棺内睡着一个通草制成的裸体妇人,胸前写着绳头小字。细细一看,却是司马良娣的姓名,籍贯时辰八字。

太子奭看完,直气得发抖。就把此物,拿在手中,一把揪了那个阮良娣的头发,拖到司马良娣的病榻前面,飞起一腿,对准阮良娣身上,把他踢得倒在地上,喝声跪着等死。又将那一具小棺材递与司马良娣看道:“世上竟有这样黑心狠毒的妇人!”司马良娣赶忙接到手里一看,顿时气得昏晕过去。太子急忙把他唤醒,只听得司马良娣呜咽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何故这般害我?”太子奭不及答话,正想去抽床上悬着的那柄宝剑,打算把阮良娣一刀两断的当口,司马良娣连连止住道:“太子且莫杀他,最好此人让我亲手处治,我死后方才甘心。”太子尚未答言,那个跪在地上的阮良娣自知没命,便趁司马良娣在与太子说话的时间,只听得砰嘭的一声,阮良娣的脑袋,已经碰在壁上,脑浆迸出,一命呜呼。太子一面命人把阮良娣的尸首拖出;一面想去劝慰司马良娣。谁知司马良娣早和阮良娣两个双双的同赴阴间打官司去了。太子奭一见司马良娣死得口眼不闭,几乎要以身殉。嗣经众人力劝,方始稍止悲痛。安葬司马良娣之后,迁怒各房姬妾,非但不进各房之门,且不准他们见他面。41宣帝知道此事,也怪阮良娣太妒,除将现任大夫阮良娣之兄阮甘霖革职外,又因太子年已弱冠,尚无子息,此次为了司马良娣之事,谢绝姬妾,如何会有子嗣!乃嘱王皇后选择美貌宫女数人,俟太子入朝皇后的时候,当面赏赐与他。王皇后听了,自然照办。等得太子入见,将已选五人,装束得像天仙一般,笑问太子道:“这班宫女,何人最美?太子若是合意不妨领去!”太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