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断破坏身体的剧毒的。他好一些了又复发,不断反弹卧病濒死,这很古怪。
她算了一卦。卦象虚无缥缈。她隐约觉得自己懂了些什么,细究起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懂,然而她还是决心去与苏梦枕见一面。
苏梦枕与明世隐并无交集,然而他还是接待了她。
“不知阁下此来,所为何事?”苏梦枕当然知道眼前人是谁,固然他们从未正面打过交道,但当初傅宗书逃脱之时,便有许多人知晓国师的长相与存在了。
“受故人所托。”季无忧淡淡道。
苏梦枕眸光如平静的湖面,突扔进一颗石子,泛起点点涟漪,他似乎想问些什么,却又没问,最终一切归于平静,只是道:“所托何事?”
季无忧示意他伸出手。她一指抚过指腹,食指便有鲜血溢出,她就着鲜血在苏梦枕手掌上画了一道符。那符一闪而逝,手上一片白净,就连画符的鲜血,似乎都未沾染上其上半点,说不出的神异。
苏梦枕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半晌道:“这是什么?”
季无忧没有回,她问道:“苏楼主信天么?”
苏梦枕没有回答。
季无忧便自己说了:“若信,那这便是绝佳的护身符。”
“若不信呢?”
“若不信,那这就是朋友的一片赤诚祝福。”季无忧道。
苏梦枕垂着头,一直看着手,这时却手握了拳收回去,抬了头道:“他还说了什么?”
“......”季无忧思索了一会儿道:“愿你安康顺遂,愿你心想事成。”不再多病,不再受人背叛,可以平平安安,不再遭受如此多坎坷磨难。
苏梦枕神情大震,似是动容,他唇瓣动了动,却又只是沉默了。
季无忧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面上仍是得道之人的仙风道骨,看起来便觉冷清:“苏楼主信天么?”她再问。
苏梦枕被惊动,他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已收敛了去,那样的情绪外泄,便也只有一小会儿:“不信。”他负手而立:“我不信天,也不信命。若是听天由命,就没有今日的苏梦枕!”那样的语气并不强烈,却犹如掷地有声。
季无忧唇边的弧度一闪而逝。她其实很欣赏赞叹苏梦枕这样的性子,这样不信天不信命的人,总是坚韧而不可摧折的,便是身处绝境,也能让绝境开出花来。那一点原本觉得实属正常,无法亲自告别的遗憾,于是便又悄然扩大了。
“好。”季无忧点了点头。人定胜天未必全然是对的,但靠自己总不会错。她本想帮点忙,但这时却也觉得不必了。苏梦枕不是皇帝,皇帝会欣喜得到她卦象的透露,以此来逃避危险,但苏梦枕不需要。那些于过程中出现的困难,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问题。
她思索了一会儿便又道:“若可为你逆天改命,使你病痛消减,身体舒健,你可愿意?”说来逆天改命,实则以命易命。最重要的是,天道还未必让你易。不过转移一半的病症过来,他也会好受很多。
苏梦枕眼中似有异彩闪现,转瞬似流星坠落,他淡淡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但却会有无所求的朋友。”季无忧道。
“但却有付不起的代价。”苏梦枕道。
最多再三世界debuff而已!没有什么付不起的:“倒也未必。”
“如果没有代价,那一定是有人已付了。”他看向季无忧。
“......”她不该说逆天改命,这听起来就很严重,即便可能会劈雷,她届时找理由骗过去不就行了?季无忧有些头疼:“我严重了,你又未死,当然也不会到逆天改命的地步,一些符咒阵法,不过是一种治疗手段。”
“前些日子,南阳郡主求上门,阁下拒之门外。”
“......”季无忧有点头疼:“她所求,做场戏罢了。”
“如果阁下当真有法子,铠又何必另寻高人?”苏梦枕步步紧逼。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季无忧皱了眉头:“病症不一。”
苏梦枕摇了摇头:“多谢阁下,我不需要。”
季无忧看着苏梦枕。她好像有些懂了对方的顾忌,却又只能叹气。说到底,她又不能强迫苏梦枕。还有就是,他们之间从来都有信任问题。
“若当真有逆天改命的法子,不若改改他的命。”
“......”这话没法谈了。改个鬼哦,铠现在除了不能见你好得很。季无忧叹气。所幸,那道符已画好了,倒也算是慰籍。
然而要走时,苏梦枕却又叫住了她。
“你要离开京城了吗?”苏梦枕问道。
季无忧思索了一会儿道:“快了。”等苏梦枕重新夺回金风细雨楼,那她就该彻底离开了。
“替我给他带封信吧。”苏梦枕轻轻叹息道。
季无忧微怔,点了点头。
苏梦枕成功夺回金风细雨楼,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天,而彼时,季无忧正在听顾惜朝说起近况。把蔡京召回来,简直是皇帝智硬的一个标志。所幸当时季无忧留信阻挠了一下,因而蔡京到了京城,却还未被任职。蔡京本就跟傅宗书是一伙的,傅宗书死后,他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