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四起(2)(1 / 2)

季无忧得到消息说,苏梦枕出事了。这条信息传来的渠道并非他们平时所用的信鸽,而是由人转交给郡主府的。而那人送到之后,便再无踪迹了。

当初初识,铠与苏梦枕没有特定的联系方式,于是季无忧便将边关特训的鸽子用来与他传递消息,之后苏梦枕传递消息,也多是用信鸽传的,像这样径直找到郡主府的,是第一次。

季无忧很难不去想,是有人见铠还没死透想补个刀什么的。毕竟金风细雨楼里出了叛徒。但是问题也正在于此,如果叛徒得手,逼得苏梦枕以此方式传书,只怕他现在的处境并不算好。两种可能的几率都不低。

前者的话,铠如今身中剧毒,多多少少有一些影响,单枪匹马赴鸿门宴,怕是很难完好无损的逃出来。她若死了,计划便功亏一篑,送死这种东西,她是不做的。

而如果是后者,她不去,苏梦枕面临的处境或许会更加艰险,甚至有可能会因为她的袖手旁观就此死去。季无忧不能否认,苏梦枕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也是个很好的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样的人,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的,至少季无忧不能。别说是生死这样的大事了,就是他单纯遇见麻烦了,她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更何况,他们两人的情谊,朋友两字并不能全然道尽。几次交流,她确然生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那种感情说是知己,现在好像还差了两分,但说是朋友,却又确切是高于朋友的。

有些事情,是不能计较得失,也不当计较后果的,即便知道或许有诈,但有些可能,是不能赌的,有些事情,也是非做不可的。既然如此......季无忧琢磨了一会儿,眼中神色越发坚定。

暮色很浓,月夜里见不到一丝光,天上有着大片的云游曳着,偶尔能从云缝间泄出一点微光。风拂过,枝叶摇曳间“沙沙”做响。一个人行走在路上,与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切,他头上的帽子垂下的黑纱很长,几到脚踝,将他所有的一切都掩在了黑纱之下,显得过分的神秘。他的容颜掩于黑纱之下,若隐若现,让人看不真切。

四周很寂静,只有夜里螟蛉的声音,显得有些细长悠扬,在这夜里,衬得夜色越发幽静。他走在这夜里,仿佛与月色融为了一体,便连脚步声,都显得很轻微。

是一阵明显的脚步声,季无忧一眼看去,便见了一队人,约莫有十来个,他们的脚步很匆忙,中间护着一个人。

季无忧打量了片刻,走了过去,当那几乎与夜色融在一起的身形入了前来,他们似乎才发现了她的踪迹,纷纷警戒起来,杀气腾腾。

他们护着的是苏梦枕,一个看起来状态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十分糟糕的苏梦枕。

他的气息显得极其不稳,夜色里看不太清他的样子,也不知他有没有抬头看季无忧,只知道他咳嗽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有些隐忍的苦痛。

季无忧再进一步,苏梦枕周围的人就都亮出了刀,显出十分悍不畏死的凶恶来,仿佛能凭这股气势将她吓退。这样的示威并不会让季无忧觉得冒犯或者恼怒。

“苏梦枕。”季无忧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黑纱搭在帽檐上,露出脸道。

在说好的地方她等了好一会儿未见人,怕情况不妙,便顺着路找来了,所幸是找见了。

苏梦枕阻止了周围的人,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灼烧灵魂的热度,就像岩石下的一窟熔浆。他眼眸中似有幽愤,怒然,凛冽如刀,又似有些孤傲孑然。当他抬眼与季无忧对视时,那种肃杀孤愤便消减了一些,显出一些柔和的暖意来:“你来了。”

原以为会有许多话要讲,然而面对面时,却觉得都不必多说了,这一句就已足够:“追兵很急?”季无忧又道。她压低了声音,在这夜里有些清,又有些冷。

“是。”苏梦枕道。

苏梦枕永远有一种有别于旁人的气质,使他病弱时,也不能让人起一丝一毫的小看之心。

“接下来交予我。”她已看出,苏梦枕如今的状态实在糟糕至极,然而遗憾的是,她并不是大夫,便也只能为他们争取一些时机了。

季无忧看着他,他也看着季无忧,夜色有些深,风又起了,吹来带着夜的寒气。风吹走了天上的乌云,月色从缝隙间泄下,很快又被游移的乌云挡住了。苏梦枕又咳嗽了起来,他咳得很厉害,甚至咳出了鲜血,季无忧晃眼中看见,苏梦枕眼里有着一些奇怪的红点,他并没有清理胡茬,大致因为如此,容颜显得有几分憔悴与枯槁,月光在他脸上反射出一点寒青的色泽。季无忧三两步方上前,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他却又止住了咳嗽,应道:“好。”

季无忧走近时,那护卫着的人仍是有些不明显的防备,但在苏梦枕的态度下已和善了许多。她伸手传输些内力过去,便已察觉到苏梦枕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糟,这一团乱近乎紊乱的内息!她早已料到他的情况很糟,但没想到竟这样糟!

季无忧微微皱了眉头,却没有说什么,一声哨响,过了一会儿数人便已落在了她的身前。

“一队隐匿行踪送苏楼主回府,二队按计划行动。”她冷了容色,便有了些不怒自威的威仪。

苏梦枕拦住了她:“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