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另一波杀手!简直屋漏偏逢雨!
起来再战么......起不来了......她现在连挪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已无,甚至只要稍作动弹,就会直接倒在地上。认命......?还是从容就死?......
赴死是不可能赴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从容赴死的,仿佛是触了什么弦,季无忧脑中炸起一片烟花。怎么可能会认命!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不会,到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她不会死!
在那一瞬间,脑中急转之下,灵光一闪,季无忧目光微动,已有了应对的法子。
那是一道惊艳的剑光,如银练自九天之上垂下,一剑足以揽动江海湖波,只需见一眼,便足以让天下所有习剑之人为之倾倒惊绝,一生难忘。这样的剑法下,便纵是武功一流,在他剑下,便也如同土鸡瓦狗一样,瞬间分崩离析了。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这是此间,最高的战力。
当青莲剑仙李白,重临此间世界,便连日月,似乎都将避其锋芒。
他白衣翩然落于此地,衣不染尘,剑不沾血。唯有一道强悍的剑气,经久不息,嚣张的宣告着来人的身份。那些昏昏沉沉浑身脱力将近死去的苦楚,似乎便于那一瞬间,全然匿于剑仙的风华下。
唯有一些残存在灵魂上余韵的疼痛,仍旧如影随形,彰显着存在感,警示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然而当剑客饮下一口酒后,胸臆之间顿生豪气,那些不适,晦涩,便仿佛如暗影落于了阳光下,瞬间消融,再无影踪。
豪迈朗然,是以胸怀乾坤,足揽明月。
去见苏梦枕么......铠现在的情况,一笔写不完一个“惨”字,只是因为她当机立断选用了最后的杀手锏,才能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李白,是不认得苏梦枕的。不识得就是不识得,季无忧从来不会把一个身份的朋友,混淆成另一个身份的,这些东西本就该分得清楚。
这种情况,当然是回去最妙,铠受了重伤,还一身是毒,纵然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影响到其他英雄,但是谁也拿不准有没有意外。但是......苏梦枕。消息当然有可能是假的,大可揣测是金风细雨楼里出了叛徒,截获了苏梦枕的鸽子换了消息,想置她于死地。但如果,苏梦枕......当真是病危了呢?她今日遭遇这一出,只是单纯的金风细雨楼出了叛徒,消息泄露了呢?
见面是不必要见的,但是做还是要做些什么的。
季无忧思索了片刻,还是去了金风细雨楼。途中不曾再遇见杀手,便是有,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见不见根本无关紧要,吹首曲子就走了,曲谱范围内音波治愈,听完这一曲,苏梦枕的病情就该稳定下来了,只要树大夫还没有老年痴呆,她此行的目的就已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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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笛声悠扬,原是以为是谁人性质来了,随意吹的一曲,愈听,便愈令人神情惊异,不止为吹奏者的胸怀,也为这人的功力!
声音便是可以传得很远,但叶笛这种东西,如果不用功力,却决计不可能传遍整个金风细雨楼!这人内力之深厚,可见一斑。更别说,那叶笛声,似乎还含了些其他的作用。
“......全军覆没。”
“废物!”底下是跪着的下属,男子的容颜半隐没在黑暗之间,光暗的对比,使他透出一股冷酷慑人的意味。
突然响起的叶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男子神情一变,拂袖巡着叶笛声去了,然而他在庭院中站立片刻,便觉察出,那叶笛声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无孔不入,竟是难以辨别吹笛人的方位!
他默默伫立良久,突然出声道:“派人去盯着阁楼。”阁楼,当然是苏梦枕住的阁楼。他看了一眼阁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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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枕自然是病了。他的病一直反复,已经病得连床也起不了了。这样的情况也并非是现下才这样的,而是维持了一段时间了。甚至金风细雨楼里的很多事务,他都交给了两个义弟处理,自己并不太沾手了。他跟季无忧之间书信联系,当然也知道她现下忙得出奇,所以他也不愿去打扰季无忧。直到他病得失去意识的时候,杨无邪才会想办法联系季无忧,这些日子来,已有过两回。
苏梦枕有的时候信回得很晚,季无忧便以为他公务很忙,刻意不去打扰他。殊不知,他是病了,病得几度失去意识,醒来才能回上一封信。然而他们见面的时候,有季无忧帮忙,苏梦枕基本都能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保持一个相对比较好的状态,两人聊聊天,交流一下信息,气氛和谐,便是咳嗽,也是因为本就身体不好,这一切并没有什么违和的,因而季无忧便也不曾觉出什么不对来。而苏梦枕也心知季无忧所做的事情十分重要,因而也无意去打扰她,这样的情况就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他来了吗?”苏梦枕从昏沉中找回意识,睁开了眼睛,那双眼仍旧如初,如同冥夜里的一点焰火,找不到半点久病者的混沌。
他没有叫铠来,但在这种时候响起的,能够唤醒他的音乐,便也只有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