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给的资料还算详尽,接下来该如何做,却还是要好好谋划一番。
然而并没有等她整理出一个章程来,宫中就传来消息说,皇帝召见。
季无忧见过皇帝的次数并不多,当然她也并不是很想见这个几乎不管事,仿佛吉祥物一样的存在。憨批见多了,容易影响智商,还容易生气。
但是在她没有完全离开之前,在皇帝要求了去见他之后,她还是得去的。
皇帝找她来是寒暄的。
傻子才信。
果然,皇帝并没有寒暄太久,跟她客套了两句之后便问:“南阳,你可知国师如今在何处?”
“......”我不叫南阳,谢谢,以后也不会叫这个。
季无忧面无表情看着他。
伽罗确实有着极美的容颜,但她的气质沉郁,却足以掩盖过过分的美貌。尤其是当她面无表情盯着一个人时,只会让人发怵,那是一种从气质自灵魂带来的压迫感。
“国师是谁?”季无忧反问。至少她是没有听说过有国师这个人的存在的。她现在可以合理怀疑,皇帝是捏造出了这么一个人想搞事情。
皇帝似乎也觉察出自己有些太过着急,因而思索了一下,便同她说起了国师。
当年国师助他登基,他一直感念对方恩情。但是国师乃当世大贤,隐于市井之间,并不慕荣华富贵。他多次召请,皆无回应。后来大致他的诚心感动了国师,国师才答应了出任国师,顺手给了他定国妙策。然而虽得了国师之名,他却仍旧不太把之放在心上的。后来隐于山野之中,再无痕迹。然而皇帝他不甘心啊,于是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对方。
“国师□□牡丹,时人称牡丹方士......”
“......”季无忧眉心一跳,几乎以为皇帝在讲一个鬼故事。
“牡丹方士?......”明世隐?她好像有点印象了。她是干了这么一回事,但当时完全是把皇帝当工具人用的,那会儿谋划了许久才引来了对方......以她看来,要毫无后患的解决户籍问题,当然是皇帝最为保险了。她以为当时完了就完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这就是明世隐亮了的缘故么?她仍然记得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分明并不相同。当时有什么奇特之处被她忘记了吗......两界交汇......季无忧突然怔住,她也许,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牡丹方士......你想起来了?你果然认得他。他现在在哪里?”皇帝略有两分激动道。
原来这么真心的么......不过当年她冒一回泡对方找她一回,确实也很诚心就是了。只是当年的青葱少年变成现在的憨批......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
“嗯。我曾于他有过一些渊源。”季无忧倒没有否认,她已经于瞬间反应过来,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我只以为他是个了不得的道士罢了,倒不曾知道他是当今国师。”
“你们是如何相识?是何关系?”皇帝又问。
“......”是一个人的关系。季无忧默了片刻。好在她对于编故事还算颇有心得,现场编一个倒也不难。
故事很简单,编得也不算走心。几年前两人相遇,明世隐说她有大造化,但命中有一劫,那样子像极了江湖骗子。但无奈她父亲信了,于是把他留了下来当个贵客,她也没有拆穿。两人聊聊天,偶尔下两局棋,倒也有了几分朋友的交情。直到后来伽罗体弱,病情复发,明世隐救了她一命……
这个故事虽然不走心,但是它传递了一个信息!伽罗跟明世隐算是朋友,而且还有联系!这才是重点!完全是给明世隐复出做铺垫的意思。
然而皇帝看着她的神色已经有些变了,他上下打量了季无忧一番后,态度变得郑重了一些:“可与国师联系一二......便说朕寻他久矣!”皇帝的态度,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可以。”季无忧并没有任何不愉,直接回答道。
两人便就此愉快达成共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季无忧始终有些奇怪,虽然明世隐是亮了,她也确实跟明世隐有关系,然而这个世界,她从来没有切换过明世隐出现在世人面前,皇帝又是从何得知?还是说真的有人知道皇帝在找人,想要嫁祸于她,最后惹怒皇帝,却不料她竟当真知道国师在哪?
有困惑,季无忧便问了。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三年前有个书生,科考取得了探花之名。他记得国师曾经为书生求过一户良籍,乃是国师流传下来的唯一弟子,他寻找国师太久而没有踪迹,认定必定要与国师有联系的人寻找才容易,因而派了书生出去寻找......
“......”你有病。季无忧恢复了面无表情,甚至想敲开这个傻逼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她已经知道两个世界的共通了,就也猜到,这个书生必定是顾惜朝的。她费尽心思为他解决户籍问题,是为了你半路截胡把他送出去找人的吗!你这是想结仇呢还是结冤呢?
她觉得眼前的人,很糟心,不想和他再说话也不想再看见他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