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忧听顾惜朝说完了全部,陷入了沉思。
顾知微的身份或许曾经是有问题,但是她早已赎身从良了。那些人提起这件事,无非就是把这当做顾惜朝的污点,以此来打击嘲讽他,甚至想要毁了他。
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当发现一个人比自己优秀而自己又不能超越时,心中难免会或多或少生出一些不适。不过大多数人能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但是当这个优秀的人被人抓住了把柄时,他们就会劝服自己说,是这个人本身有问题,自己这么做并没有错,然后心安理得地踩他一脚,两脚......甚至恨不得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他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这只是私底下流传的流言。然而没有证据,却还是传了出来,这其中累累恶意,让人难以忽视。流言止于智者,但世界上毕竟还是愚者居多。更甚者,流言已经传到先生耳里了,就代表着这件事已经扩大化了,它必将会对顾惜朝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冲击。
“会有办法的。”季无忧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他们只是嫉妒你,你无需为他们动摇。他们越恨你优秀,你就越要比他们优秀。眼见无能者的狂怒,庸人才不被人嫉妒。”
她对于这个孩子确实是有几分喜欢的,向别人会伸出爪子亮出尖牙的小猫,会对着你袒露肚皮表达信任,谁能不动容不喜欢呢?那么帮他解决一些小麻烦,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不过还是要去看看,才知道事情到底发展到了何种程度。小她就顺手解决了。大的话,只怕多多少少都要惊动到顾知微的。
“明天你若去上学,提早一些,我同你一起去。”季无忧道,她伸手拍去他衣摆上的灰尘:“你当回去了,莫要让你娘担心。”
顾惜朝点了点头,季无忧把他送到了路口,才沿途返回了。
第二日,季无忧便随着顾惜朝一同去了学堂。
或许因为季无忧叮嘱了一句的原因,顾惜朝来得很早,所以他们到学堂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人。
季无忧问了他们先生的长相之后,便在学堂门口等候,顾惜朝便也跟着站在了她旁边。
“你打算做什么?”他抬起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同你们先生聊一聊。”季无忧道。她理了理袖口,给人的感觉似乎在一瞬间有了不同,顾惜朝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眼中微微有些困惑。
季无忧并没有搭理顾惜朝的困惑,学生们渐渐的都来了,看着门口边站着的季无忧和顾惜朝,有些神色不自觉有些古怪,但没人说什么,大多都是看一眼就飞快进了学堂里面。他们也都是七八岁的孩子,最大的最多也不过十岁,有的是被家长送来的,送到门口,见学生进了学堂之后,也便走了。
“不必同我等候,”季无忧道:“你先进去。”
顾惜朝进了学堂之后,季无忧才看见他描述中的那位先生姗姗而来。他穿着一身文人长衫,是一副很标准的文人打扮,他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就连胡须都有些花白。
季无忧向他见了一个礼。那是文人之间很常见的见面礼仪。老先生愣了一下,也连连回了一个,而后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阁下是......?”
季无忧轻描淡写寥寥数语把自己的身份模糊了过去,只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家长,平常的询问孩子近日成绩表现。
“他聪慧好学,是个好苗子,又有一种不同于旁人的天赋与灵气。”说起顾惜朝来,老先生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神情有些叹惋:“但是他性子孤僻尖锐,颇为傲慢,又心胸狭隘,与同窗之间屡起矛盾,品性堪忧。如若他再这样下去,迟早磨了一身灵气,碌碌无为,难成大事。”
“傲慢?心胸狭隘?......”季无忧重复了一遍,现在看来,不仅仅是流言的问题,或许,他们还背着顾惜朝向先生告过黑状。她反问道:“先生听那群孩子说的么?”她看着老先生,言辞恳切道:“惜朝确非什么圆滑性子,不擅与人交际,可也绝非招惹是非之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先生应当听说过。”她一举一动之间,仍然具了十分的文人风范,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这样的话太过自信与狂妄了。全学堂的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人么?老先生本有些不悦愠怒,但见季无忧如此风骨,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欣赏,那一丝不悦愠怒也就随风消散了。他竟当真开始顺着季无忧的思绪去怀疑起什么来,难道当真是自己有所疏忽,被人蒙蔽了什么?
“先生近日可有听说过什么关于惜朝的流言?”季无忧道。
老先生愣了一下,神情有了些微变化,不自觉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是有。”他沉吟了片刻,仿佛承诺一般道:“......此事若当真有人暗地里作祟捣乱,我必是容不得这等人继续在学堂里兴风作浪的。”
季无忧点了点头,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笑意:“多谢先生了。”
老先生摇了摇头,似想到了什么,神情又放松了一点:“虽然老夫知流言荒谬,然还是打算寻些时日确定一下的,既是谣言,那老夫就放心了。”
季无忧微微皱起了眉头。明知是流言还要确认......
老先生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