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琅听他的话。(2 / 3)

险,转入ICU重症监护室,并于三日后生命体征基本稳定,转入加护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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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纠睁开眼睛,先被吓了一跳。

叶白琅就站在他的床边,还是那件黑风衣,还是乱糟糟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和漆黑瞳孔,唯一的变化是光着脚。

叶白琅就这么光着脚站在床边,垂着头和手,一动不动地看他。

祁纠险些一眼被他吓死:“……”

“叶……白琅?”

祁纠慢悠悠出声,隔了两秒,还是酝酿不出更合适的打招呼方式:“活着吗?”

他暂时还说不快,长时间的昏迷会导致喉咙干涩,更别说抢救的时候,那么粗的气管插管二话不说就往嘴里怼。

祁纠这会儿还觉得嗓子不舒服,试着清了两下,就带起一阵虚弱却激烈的咳嗽。

叶白琅像是被这一连串咳嗽激得惊醒,按住祁纠的肩膀,调整病床角度,取过滴管给他喂水,动作堪比医院那些熟练且粗暴的护工。

祁纠被迫喝了一滴管水,张了张嘴要说话,就又被叶白琅捏开下巴,塞进来一滴管。

“……”祁纠觉得这样不行,闭牢了嘴,攒起力气,掐住叶白琅的一根手指。

不知道系统是怎么调整的数据,这个节能模式总体来说效果不错——他没什么力气,双腿全无知觉,但手能动、嘴能说,视线虽然模糊到极点,但有点耐心多看几分钟,总归也能勉强看见。

况且有系统三个摄像头实时直播,祁纠要看清叶白琅,并不非得靠这双眼睛。

“叶白琅。”祁纠说,“看我。”

叶白琅动了动眼睛,那是种木楞艰难的、十分生疏的视线挪动,花了很大的力气,最后终于落在祁纠的脸上。

祁纠挪了挪右手,在够得到的范围里一通瞎摸,检查摸到的触感。

这才短短几天,叶白琅就瘦成了个骷髅,皮下面恨不得直接贴着骨头。

祁纠发着愁叹了口气,边盘算接下来的叶白琅喂养指南,边往手上多送了点力气,掐了掐叶白琅的腰。

……那把骨头飞快从他手里抽离。

叶白琅猛地向后跳开,难以置信地盯着祁纠,神情像是受了什么相当大的惊吓。

这种愣怔悚然的表情很难从叶白琅脸上看到,祁纠忍不住觉得有趣,很想按着狼崽子的脑袋揉几下过过瘾。

可惜他的力气实在不足,掐一下叶白琅的手指头,已经累得眼冒金星:“水……喝水。”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叶白琅已经又扑过来,一手卸他下巴,一手把滴管怼他嘴里。

着实心狠手辣,戳得祁纠上牙膛都跟着一疼。

祁纠慢慢喝干净那点润嗓子眼都不够的水,他收起玩心,调整系统的监控角度,检查叶白琅手心的伤口。

没有发炎,没有红肿,但并不是什么在痊愈的好变化——那个伤口呈现出诡异的枯涸,不见愈合,也不流血。

就好像一切都极为突兀地静止了,从日夜不停息奔流的世界里脱离出来,留在原地,留在彼岸,灰败寂静生死未明。

就像站在床边的叶白琅。

祁纠皱了皱眉。

他枕在叶白琅的手臂上,这个角度的监控拍到叶白琅的风衣袖口,内侧里衬有金线绣成的字迹。

“祁纠”。

这件风衣是叶白琅暗中叫人赶着做了,想要等他们从宴会回去,就送给祁纠的。

叶白琅的字是真的很差,歪歪扭扭,毫无风骨流派可言,像刚学会写字的稚子握笔。

狼崽子改不了圈地盘的脾气,亲手写了祁纠的名字,叫人绣上,歪七扭八耀武扬威。

然后这件风衣没来得及被叶白琅送给祁纠。

一个本以为普通的晚宴,实在发生了太多事,祁纠把他绑好,去那些绑匪手里替他赴死,又因为他追了过去,用最后一点力气活回来,把他拖出那条江。

这些天里,叶白琅穿着本该送给祁纠的风衣,思考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犯了很多错,有很多本不该犯的失误,他行事太随心所欲,太不知收敛,树敌太多,那种找死的活法,养不好这个娇气又麻烦的骗子。

还有个该死的错误,他没有相信祁纠的话,祁纠和他说过几次脑子里长了东西,他没有当真。

他罪大恶极,该千刀万剐。

叶白琅在这些天里看着祁纠,他看着被仪器包围着续命、一动不动的祁纠,学习那些警察的办法,逐条清算自己的罪行。

最严重的错处,是他不该在那条江里活下来。

他该把所有的气度给祁纠,然后死在那条江里,放过祁纠。

这样祁纠不用救他,不用给他控水,祁纠会有更多的力气往外跑,说不定能找到丛林深处狩猎人的木屋。

……

“叶白琅?”祁纠弄不清他在想什么,“坐过来。”

祁纠问:“你为什么不穿鞋?”

叶白琅愣了一会儿,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低头看了看:“……不知道。”

这件事没被添进罪行清单里,但如果祁纠介意,加上去也行。

反正罪行很多,并不差这一条。

躺在病床上的祁纠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