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活很久。(1 / 3)

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叶白琅从没见过像祁纠这样的人。

以前那个伪装出来的“闻栈”他倒是很熟,捧高踩低,虚张声势,除了玩乐什么都不会,满脑子声色犬马,是团扶不起的烂泥。

当初叶白琅会忍下闻栈,也是因为这个——闻栈是个蠢货。

这样一个没脑子的蠢货,只要装一装温顺,演一演痴情,就能把这个废物耍得提溜转。

叶白琅演了四年,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闻栈的狗。闻栈说一句不要他,就吓得他要死要活,闻栈给他个好脸色,就拼命摇尾巴。

叶白琅享受这种感觉。

叫人侮辱又怎么样?他原本就是贱骨头,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祸害。

他耐心地蛰伏在闻栈身边,冷眼看着这些人被自己糊弄,什么嘲讽什么奚落都无所谓,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一个机会。

他会解决一切,不会再有人能弄疼他。

没人能再碰他一下。

……

叶白琅伸出手,他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周边有些红肿。

叶白琅皱了皱眉,随意往衣服上蹭了两下,然后罩住祁纠的眼睛。

在浴室里,祁纠就是这么遮着他的眼睛,挡着溅起来的水花,也不让浴霸刺眼的光亮照进去。

叶白琅最恨人遮他的眼睛,祁纠这么做的时候,叶白琅本该弄断他的手。

“我该这么做的。”叶白琅垂着眼,睫毛遮住冰冷的黑眸,嗓音喑哑,“祁纠……我该弄断你的手,弄残你的脚,把你扔去乱葬岗喂野狗。”

给祁纠注射那支镇静剂的时候,他只要手抖一下,再多注射一格,这个计划就可以完成了。

叶白琅盯着自己的手,盯着那个不停渗血的伤口,他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了。

他明明该除掉祁纠,可他现在却在无法自控地想念那几秒钟。

祁纠遮着他眼睛的那几秒——浴霸的灯实在太刺眼、太亮了,他是黑暗里滋生的孽物,是阴沟里的老鼠,他的头痛被光诱发到极点,像从双目灌进岩浆。

祁纠的手把他从炙烤的灼亮里隔出来。

那是个很接近拥抱的姿势,在很久远的年岁里,叶白琅做过这种梦。

身下是地狱,有人把他抱出来,让他不再疼。

……成年以后的叶白琅对这种软弱的妄想嗤之以鼻,他不需要这些无用的累赘,他要的是叶家,接下来是相邻的几个家族。

他要吞下一切他能掠夺的东西,然后随便怎么样。

或者享受,纸醉金迷花天酒地,或者死在某个人的手里。

叶白琅的手下移,一并覆住这个骗子的口鼻。

他垂着眼,无意识地用力,阻隔住外部的空气,直到手下的身体开始因为缺氧而微微抽搐。

叶白琅松开手。

祁纠呼吸急促,睫毛震颤,却依然醒不过来。

叶白琅对这样的状态很满意,他给保镖发了消息,三小时内不要进门打扰,然后反锁住卧室的门,爬进祁纠怀里。

他侧躺着,背对祁纠,拿过这骗子的一条手臂,遮在自己眼前。

——就让祁纠活着,一直昏迷不醒,他这么养着一个骗子,似乎也不错。

叶白琅在身后的心跳声里盘算。

这样,头疼的时候,就随时都能躲起来了。

/

叶白琅的执行力很强。

接下来的几天,叶白琅都足不出户,就留在这间专门给祁纠准备的房间。

至于叶家那一头,要紧事直接打电话,会议一律远程,有什么文件就让保镖送过来,处理好再下发出去。

叶白琅自觉日子过得不错,唯一的缺憾,是祁纠还不够听话。

明明祁纠说好了任他处置的。

“……不行。”

祁纠愁得脑仁疼,一手按住绕自己打转的狼崽子,一手没收那支瞄准自己的注射器:“你再扎,我这屁股成筛子了。”

这些天叶白琅就跟着他,一有机会就给他打药,想把他麻翻。

狼崽子下手没轻没重,逮着哪扎哪,还不知道先排空气,他这身上青了好几块了。

祁纠单手按着叶白琅,拿棉被三两下把人熟练裹住,抓起叶白琅的右手:“还疼不疼?”

叶白琅躺在床上,没能如愿把他弄晕就生气,别过头不理他。

祁纠全指望着这狼崽子拿提成,检查了消过毒、重新处理好的伤口,又换了新的绷带。好不容易把伤处理好,就看见叶白琅又开始狗狗祟祟寻摸注射器。

“不准打了。”祁纠把注射器没收,锁进抽屉里,“你这手不准再沾水,我给你洗澡洗头,听见了吗?”

叶白琅好像不知道疼,手上的伤不知道处理不知道消毒,第二天肿的老高。

祁纠天天盯着他,严格避水每天换药,好不容易才有了点起色。

叶白琅光着脚,懒洋洋被他按在床上折腾:“我想玩水。”

祁纠:“……”

玩个大西瓜。

祁纠看他就闹心,翻出两只干净棉袜,严厉监督着叶白琅套上,自己转回桌前,奋笔疾书埋头默写健康金手指。

他这些天的视力下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