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再招和刘舸洋这二人的举动完全出乎阿部角一的预料,等他反应过来,只能看见两只黑色的脑袋在湍急水流里一沉一浮,很快就去往下游了。
“八嘎——!给我追——!”
两个灰衣人收到命令,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可惜他们两个运气不好,其中一个不知撞到哪儿了,先是一声惨叫,然后血水翻涌,被水流冲到下游。另外一人更惨,入水后就没浮起来,也许直接就摔死了。
眼见两个手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送了命,阿部角一气的哇哇怪叫,奈何身处半山悬崖,为了身家性命也不能轻举妄动,只得顺着山路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二百多米,拐过一个接近直角的转弯,打头那个灰衣人突然停住了,用日语对后头恭敬地喊道:
“启禀角一长老,前方的路断了——!”
“什么——!”
角一紧走两步,拐过那道直角弯,见前方五十米处果然有山体坍塌的痕迹,把本就不宽的悬崖小路彻底斩断,两个断点之间最少有三十米,跳是肯定跳不过去了,除非他们都会登萍度水,走鼓沾棉的轻身功夫。
前路阻断,只能后队变前队,原路返回。他们一行人在悬崖上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如果再折返回去,天黑前堪堪能回到悬崖起始点,这一下午的时间都做了无用功。
阿部角一现在恨死牛再招了,他哪里会想到面容那么憨厚淳朴的人,竟然把他这个日本第一阴阳师耍得团团转!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一个黑丫蛋儿手里,让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阿部角一暗暗祈祷那两个小鬼别摔死,等他过了悬崖,非抓到他们剥皮抽筋,做成式神不可!
牛再招和刘舸洋入水后,被湍急的河水冲往下游,幸亏两人中间有绳索相连,否则的话肯定会被冲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河水终于浅了,牛再招拼命挣扎着泅水,拉着早就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刘舸洋,爬上了岸。刘舸洋被角一打中左腹部之后,就一直觉得涨乎乎地疼,刚才在水里又撞了几下石头,现在觉得喘气都刀割一样。
两人在岸上歇了一会儿,牛再招解开两人间的绳索,坐起来辩了辩方向,拽着刘舸洋钻进树林里,就在他们身形隐没之后,两具血肉模糊的灰衣尸体顺水漂到更下游的堰塞湖去了。
刘舸洋为了转移注意力,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牛再招:“牛二,你说水里那么多石头,你咋知道跳下去摔不着呢?你能掐会算还是咋滴?”
牛二笑了一声,憨憨地答道:“俺、俺也是赌一把……”
“我艹!你胆子不小啊,咋回事儿,老实交代!”
牛再招抹了把脸上的水,扒拉开一人多高的野草,让刘舸洋先过,嘴里解释道:
“那条悬崖小路俺常走,经常能看见岩羊在悬崖上啃盐巴。有一次,一群岩羊为躲避金雕,慌不择路,从悬崖上往下跳,正好被俺遇上。俺趴在小路上往下瞧,只见那群岩羊有的摔死了,有的却活蹦乱跳地逃上岸,俺觉得奇怪,就留心观察了一下。原来那段悬崖下方的河水有块位置特别深,也没有石头,凡是掉进那段河流的岩羊都活了。等到旱季,河水干涸之后,俺又从那里走了一次,看见河道里有个五米深宽的大坑,就在悬崖上那棵长瘤子的香樟树正下方,应该就是涨水期那段让岩羊活命的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