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布(2 / 2)

少,小孩子们一年都吃不上一块。

刚才给几个孩子买糖的时候,严秋看看普通的芽块糖,再看看旁边的高粱饴,最后还是没舍得买贵了将近一倍的高粱饴,而是买了一小罐子芽块糖。

也没怎么推拒,严秋把那两张大团结又收回来了,她觉得孝心有时候真不是钱能买来的,她准备以后有空就去陪陪老两口,还有那个弟弟晓冬,她也得看看他长成什么样了,要是正当,那严秋乐得跟他交往,要是长歪了,成了郑温东郑温西那样的人,严秋也会防备着点。

和林美莲分开,严秋在地排车那儿跟几个孩子碰头,随后她就被仨孩子给逗乐了,十岁、九岁、七岁的仨混小子,竟然跟人家一套一套的讲价,以至于人家老板都怕了他们仨,只要不赔钱,他们能卖就卖,就希望他们仨赶紧走,别耽误了他们做生意。

他们已经买好了农具,这时候正在买的是揉面的案子、菜板、菜刀和擀面杖,二民是讲价的主力,大军是副手,三党在后面负责附和。

“叔,你这案子不够大啊,我们要是擀大饼子都不够用,我们家十好几口子人呢,叔,你便宜点,我们也不去别家找了,小点我们也凑合着用。你别非说两块了,我也不说一块了,一块五行?”说这话的是二民。

“面上还算平,底下钉子都是歪的,叔,我们是真想买,也真累了,你一块五给我们得了。”这是说话带刺的大军。

“一块五,一块五,一块五。”这是三党。

老板按着太阳穴,挥着手,他实在是怕了这仨孩子,“行行行,拿走拿走。案板、菜刀也按你们说的价拿走,擀面杖我不要钱了,都拿走,赶快给钱,你们仨赶紧去别的摊位,我求求三位大爷了。”

二民咧嘴一笑,露出俩豁牙,“那叔,这个小擀面轴,也送我们,我们拿来擀饺子皮。”

“拿走拿走拿走,快点给钱,快点走,别跟我磨蹭了。”

大军拿着钱,痛快地付了账,随后仨抱着一个案子,一大一小俩擀面杖,一个案板一个菜刀,回到了地排车边。

看着从人群里挤过来的三个黑不溜丢的孩子,严秋泉水一样的眼睛弯了起来,她这是哪儿得来的福气,能生出这么三个又听话又懂事的乖孩子呢?

冲仨孩子竖个大拇指,严秋挨个揉一把脑袋,“好样的,以后买东西,娘就靠你们了。”

大军瞥自己娘一眼说:“娘,你也好意思说?”

二民说话不带刺,他贼高兴,吸溜着严秋塞他嘴里的第三块糖,美滋滋地嘿嘿笑,“娘,现在买啥去,布?”

三党跟在二民身边,小眼睛一直亮亮的,跟着自己哥哥和娘,不被良山、良河欺负的感觉真好。

严秋抱着已经趴自己肩头睡熟的小丫,说:“向着花布出发!”

这边严秋带着四个孩子在集市上买买买,那边老郑家则是一片愁云惨雾,昨天老太太昏了一夜,今早她醒来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弄得郑信超觉都没法睡。

“我东西呢?我东西呢?”老太太这边翻那边翻,就是没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老爷子以为老太太这是发疯找钱呢,所以他也懒得去管,可是老太太找起来没完了,弄得昨晚后半夜才睡的他烦不胜烦,“婆娘,钱都没了,你别找了,我这里偷留了一百,你拿去。”

说着,郑信超把自己昨天偷留下的一百递给了老太太,可老太太根本不接钱,还是翻箱倒柜上蹿下跳地找东西。

老爷子气急了,反正没法睡了,他干脆起了床,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抽旱烟,顺便听着屋里的动静。

老太太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她仔仔细细寻摸寻摸,到底还是赖上了严秋,“狗娘养的严秋,她偷了我的扳指和玉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