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着脸迈步出来。
“进啊,愣着干嘛?”周光彦催道,顺着路今安目光看去,不由得愣住。
竟然碰上了江晚瑜。
路今安的眼睛,在她脸上停顿好一会儿,目光往下。
七个月的孕肚已经不小了,江晚瑜穿着宽松的羽绒服,依然能看见高高隆起的腹部。
路今安转眼看向她身旁的男人。
他记得这个男人的脸。
男人明显不认识他,目光在他和江晚瑜之间来回流转。
“晚瑜,这是你朋友?”王鑫轻声问道。
周光彦眯了眯眼,冷冷打量起王鑫,眼神太过凌冽,看得王鑫心里发毛,不寒而栗。
路今安默默看着江晚瑜,等着听她怎么说。
怀孕这么久,她的肚子打起来,脸却还是那么瘦。
脸色也不好,惨白惨白的,眼里没了光彩。
她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
“大学那会儿认识的一位老朋友。”江晚瑜轻声跟王鑫介绍。
王鑫挑起眉毛,立马伸出手来:“晚瑜的老朋友呀?你好你好。”
路今安没理会,迈步走进电梯。
周光彦倒是伸手跟他握了握,力道之大,疼得王鑫倒抽冷气。
江晚瑜往前迈了几l步,背对着电梯,头晕得厉害,差点站不稳,忍不住抓着王鑫胳膊缓了缓,才不至于摔倒。
王鑫见她脸色白得不正常,人看着也很难受,顾不了那么多,索性
() 伸出胳膊搂住她,关切问道:“怎么了?咱们回去问问医生吧。”
江晚瑜摇头,闷声缓缓往前走,就这么被王鑫扶着走出医院,才轻轻将他推开。
“谢谢学长,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她疏离地冲他笑了笑。
王鑫还是不放心,伸手想扶,被她侧身躲开。
“晚瑜,刚才胳膊打石膏那位,就是你前男友吧?”王鑫不傻,回想起他俩看见彼此的反应,又从跟自己握手那位暗中使蛮力推断,江晚瑜和他关系不简单。
听见这话,江晚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是。”
王鑫:“孩子也是他的吧?”
江晚瑜冷着脸:“学长,你有点分寸感行吗?”
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后座,对正要坐进副驾的王鑫说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学长,刚才谢谢你扶我,不过我现在心情真的很糟,请你稍微顾及一下别人的情绪,尊重一下别人的意愿,可以吗?不要送我回去,也不要忽然出现在我家楼下,更不要强行跟着我来医院了,可以吗?算我求你了。我跟你,这辈子都没有半点可能。”
她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不给王鑫留任何希望和余地。
王鑫想起她前男友,一等一的模样,受伤打石膏也难掩贵气,以前就听说这人条件特别好。这会儿再听到江晚瑜这番话,只觉得她是处过这么好的对象,再难看上普通人了,忍痛关上车门,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出租车开走,后座上的江晚瑜忍不住回头看,见王鑫一直站在路边目送她,眼眶一热,泪珠掉下来。
一方面,觉得自己最后对学长说的那番话确实太过分太伤人,不禁有些自责;
另一方面,想起医院电梯口,路今安看自己那冰冷的眼神,难过得心里刀割似的疼。
就这么哭了一路,回到家,母亲见她满脸泪痕,慌忙问道:“是不是娃儿有什么问题?”
她摇头,不说话。
母亲追问:“那你哭撒子嘛哭!吓得我以为娃儿咋了……”
江晚瑜默默回到自己房间,母亲跟过来,想了一会儿,忽然问:“你是不是,想娃儿爸爸了?”
江晚瑜抬手抹泪,终于看向母亲,蹙眉求道:“妈你出去嘛,我想自己静一静。”
母亲只得离开,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叹气:“唉,我一身的病,活不了多久,以后只有你和娃儿两个了。这段时间也想清楚了一件事,以后你爸爸出来,只会伤害你和娃儿,不会对你们好的,所以你趁现在,要是还有机会跟娃儿爸爸商量,就跟他好生说一下,看能不能扯证结婚,以后——”
“妈你烦不烦啊!”江晚瑜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断了线似的滚落出来,“他不会跟我扯证的,你不要做梦了。他要是晓得这孩子是他的,马上拉我去引产你信不信?”
母亲愣了愣,皱着眉结结巴巴说道:“怕、怕是没、没得这么狠心哦!”
江晚瑜冷笑:“他们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心。总之我不会对他抱任何幻想,希望你也一样。我和孩子,都比不上他的工作,前途,以后跟他扯证的,只会是跟他门当户对,对他人生和工作有很大帮助的女人。”
说到这,江晚瑜顿了顿,轻轻摇头:“我和孩子,都是他的绊脚石,会影响他结婚,影响他以后的生活,他要是发现这孩子是他的,不会让我生下来!”
母亲站在门口,良久无言,最后只能摇着头,满面愁容把门关上。
江晚瑜直到下午六点才从屋里出来。
母亲做好了饭菜,她没胃口,什么也不吃,上了个厕所又回屋里去。
昏昏沉沉睡到半夜,被一阵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