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晟迟疑了下,“先生?”
“嗯。”感受到目光,余念问:“不行吗?”
挺有礼貌的,应该没问题吧。
片刻间,余念心里嗡的一声。
哇啊啊啊啊不对不对!
错了错了!达咩达咩!
“先生”有两个含义,可以是官方的礼貌称呼,也可以指代……
“不对!不是我、我对、对……”借着路过的光,余念捂住了嘴。
梁颂晟靠在椅背,身姿懒散、眼神慵迷,显然醉得很严重了。应该是酒品好,才这么安静,如果是脾气差点的人,恐怕会耍酒疯。
怪不得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眼睛都不眨,还抢我东西,问奇怪的问题。
余念瞬间轻松不少。
他捂了下梁颂晟的眼,往达菲熊那边偏了偏,“睡会儿吧,到家叫你。”
总这么看着,眼睛多累呀。
等了个红灯的间隔,梁颂晟左肩一沉,淡牛奶味撞了进来。
说好叫他的人先睡了过去,脑袋晃晃悠悠的,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他肩膀。
梁颂晟稍低了些,胳膊往上抬,把余念的脑袋按在肩头。
司机关了电台,车开得更稳。
随着气味,梁颂晟寻到了余念的嘴唇。
大口喝过的牛奶,上唇附着了一层软绵绵的白。梁颂晟抬起手,拇指悬在上面。
肩膀移位,余念跟着转动了方向。
嘴唇向里滑,温热的鼻息喷在大动脉。
车内没有风,只剩颈窝里的一团热,还有奶渍蹭到皮肤的微凉。
梁颂晟放下手,坐回方便余念贴靠的姿势。他目光缓慢下移,忽而想到弄哭侄子的问题。
余念的手在他腿上,不知何时放上去的。
车停在家门口,司机和梁颂晟点头示意,轻声开门离开。
梁颂晟偏头,轻轻喊了他一声,“念念,回去睡。”
余念抵在他肩膀,拽着衣摆哼唧了两声,“念念好困,动不了。”
梁颂晟耳蜗塞了团棉花,是软的,还很麻。
十多年前,小小的余念也曾拽着他衣摆,这么和他说话。
“晟晟哥哥,你哭了吗?哥哥你别哭呀,爷爷说,睡在那里面的人,都是去更好的地方生活啦!”
不知不觉间,小粘豆开始不粘人、也不在拽着他撒娇了。
“爷爷说,晟晟哥哥的爸爸是去找念念的爸爸妈妈啦,他们正围在一起吃糖果呢!”
“晟晟哥哥,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好不好嘛!”
“晟晟哥哥,他们说,如果结婚就能永远在一起啦。”
“那晟晟哥哥,你和念念结婚好不好嘛?念念可以自己吃饭穿衣服的,念念都敢自己睡觉了,念念很听话的!”
“哥哥,我在喝牛奶长高高啦。”
“晟晟哥哥,我会很快长大的。”
“晟晟哥哥,等我长大了……”
“就嫁给你,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