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虚,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当然,身为郡主的沈琦芸是一定拿得出来的,只看她愿不愿意。
而沈琦芸当然是不愿意的。
做了郡主之后,哪怕皇上赏了不少东西,可那些东西是不能拿出去当的,赵王夫妻给的月银不多,但不是他们亏待了沈琦芸,而是沈琦芸买东西所有的账目都交给王府的账房先生拿钱。
“我没有。”有也不给。
周氏不意外她这样的回答,抱着孩子急忙磕头:“郡主,您救救孩子他爹吧……家里为了这事都要疯了,您能不能看点曾经的情分上……”
“情分?”沈琦芸气笑了:“我早就说过,我欠你们的早已经还清。应该是你们欠了我的,哪来的什么情分?还是你在提醒我曾经沈家对我的那些虐待,让我找机会还回去?”
周氏吓了一跳。
她来这里是为了求帮忙的,可不是来找麻烦的。
温煦有些不耐,凶巴巴地问:“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氏有些怕他,身子往后挪了挪。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面前的二人。
但是,想要拿到银子,就必须要说实话。
周氏不愿意说,眼瞅着要不到银子,她干脆地起身就走。
沈琦芸这个郡主在各大户人家夫人眼中,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所有人都认为,一个做十几年丫鬟的姑娘,已经改不掉骨子里的自卑和弯下去的腰。但郡主这身份在普通百姓眼中还是很好用的,如果沈家借着她的名头跑出去借银子,哪怕有她先前放下的话,应该也能要到一些。
这世上有钱人太多,就比如那些生意人……士农工商等级分明,那些做生意的人削尖了脑袋,就想和这些贵人拉近关系。三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并不多,哪怕损失了,也压根算不得什么大事。
沈琦芸可不愿意自己为了沈家背上那些莫须有的人情,质问:“到底出了何事?”
边上温煦出声吓唬:“冲撞了二品郡主,回头告到御前,你是要被入罪的!”
周氏还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人,顿时吓了一跳。偷瞄了一眼沈琦芸神情,急忙道:“我不是有意冲撞,而是有事情和她商量,你们……”
温煦皱眉:“我不要听这些。”
他皮肤黝黑,这一皱眉,就显得凶神恶煞。
周氏到底还是说出了真相,沈粮勉强能下地以后,又三天两头地往外跑。沈家夫妻倒是想管,可根本就管不住……就差拿绳子捆在床上了。
可他们根本就舍不得捆,周氏在男人跑出去之后,每天都过得心惊肉跳,一定要等到男人回来了再睡。
沈粮这一次看上了一个姑娘,趁着酒醉,将人给糟蹋了。
那边姑娘要寻死觅活,沈粮酒醒后也挺后悔的,主动提出要纳姑娘过门。
可人家姑娘是个有骨气的,说什么也不做妾。最后就谈到了拿银子私了的事。
如果他们一家人跑去衙门告状,沈粮是要被入罪的。
孩子还这么小,如果他走了,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是得把人留下。
沈家夫妻找了不少人上门说和,终于让那家人松了口,只要给三百两银子,帮那个姑娘置办一份丰厚到夫家不敢挑礼嫁妆,这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那家人或许是听说了沈家和赵王府新郡主之间的关系,所以才这般狮子大开口。否则,大家都是普通人家,要了人家拿不出来,岂不是白费唇舌?
沈家夫妻俩知道,当初他们对着养女不好,根本就不觉得上门能要到银子,当然啦,不要也不甘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入大狱吧?
一家人商量过后,特意让周氏穿得破烂一些,抱着孩子来见人。
后面那句话,周氏没有说,是沈琦芸猜出来的。
心软的人总是吃亏,沈琦芸漠然看着地上的母子:“我早说过让你们起来,你这么跪着,是想让别人说我跋扈不饶人么?
周氏一惊:“我没有!”
“不管你是什么心思,我不可能再帮忙。尤其沈粮干的这事,实在……”沈琦芸最恨就是强迫女子的男人,绝不可能帮他的忙:“这种混账,最好是被关在大牢里,免得他祸害了更多的姑娘。还有,他如果真的被关起来,对你也有好处。你……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周氏嚎啕大哭。
沈琦芸继续道:“你有没有发现,沈粮闯祸是越闯越大,帮他赔偿只会助长他的胆子,如果下一次他杀了人,人家又不愿意和解,那他就真的只能给人偿命了。”说到这里,她偏着头:“这么一想,我应该帮他把这一次的事情平了才行。”
这番话说得浅显易懂,周氏哭声早已顿住,吓得面无人色。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面前的郡主道:“但我早就暗自下定决心,绝不会再在你们一家人身上花银子,所以,还是去蹲大牢吧!”
周氏:“……”
“郡主,你可不能不管啊……”
开口就是哭腔。
沈琦芸疑惑的打断她的话:“为何不能?我又不欠你们沈家,是你们欠我才对!我就是不管,谁还能说我有错不成?再说,我也不是那在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