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心疼她,她该死。
她杀了那么多人,辜负了那么多人,那些人里有它。她把它弄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凭什么认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她太天真,也太幸运了。
长生不老已经是世间少有,还生得一副花容月貌,让见到她的男人会不由自主爱上她,怜惜她,甘心为她付出一切。
所以这助长了她这副狼心狗肺,让她变得漠视其他人的付出。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它?
贺骁很想不顾一切地掐死她,让她变得和它一样,让她偿命,赎罪。
但当看到她露出痛苦挣扎绝望的表情时,它却心软了。像是一只被她驯服的狗,明明她伤它那么深,这时候竟然还会下不去手。
它强迫自己下手,不去看她眼角溢出的眼泪。忍着绝望,痛苦,再一次加重手中力道。
可...最后他还是松开了。
它做不到杀了她,它怎么能杀不了她?
“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为什么。”眼泪从恶鬼眼中滴落,它恨她,恨她一次次地欺骗。
恨她无休止地伤害。
“我对你,难道不好吗?”
“杀了我的仇都不找你报,还想和你在一起。”贺骁从来都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从小到大也没有发过几次脾气,更别说掉眼泪。
可此刻,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被她逼疯,逼得掉眼泪。
那眼泪滴落在她脸上,女人露出痛苦表情,可也是这时她挣扎的动作突然停下。
她定定地看着灵魂不稳的恶鬼,看着恶鬼里,属于她丈夫那一部分。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丈夫,简长凌?
不是那些缥缈模糊的气息,而是实实在在的灵魂碎片。她丈夫可能还活着,他活着!他没有死,他只是陷入沉睡。
他也没被贺骁吸收,他只是和他融合。而现在因为虚弱陷入昏迷,灵魂的控制权被贺骁掌握。
他活着,他还活着。
这个可能让玉荷激动不已,她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去触碰属于自己丈夫的那一部分。
可也是这时,那质问她的青年却猛地后腿移开脸。它当然知道,她在透过它的灵魂看谁。
再看简长凌,看那个被它吃掉的人。
这是让它更绝望,更痛苦的一点。
她只爱那个老东西,也只愿意和他在一起。她不喜欢它,讨厌抗拒和它在一起。
她与它而言,是仇人是要报复的人,可它下-贱到喜欢上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更让它无法接受的是,这些都是它一个人的单相思,她像个无关紧要的人,漠视它的一切。
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刺眼,让贺骁无法忍受,它真的受够了,受够了她的无视:“你到底有没有心!”
“到底要我如何做,才能让你不要离开我。“他有
什么好?一个老东西,一个已经死了的东西!
不要这样看我!我不是他!他已经死了!死了!恶鬼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它无法接受自己的真心再一次被践踏?_[(,更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他人的替身。她看向它的眼神,让它厌恶,厌烦。
它想摆脱这样的眼神,摆脱成为那人影子的可能。可它...又留恋她的目光。
她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它,就连假装的时候都是清冷寡淡。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里面都是爱,关心。
无数,让它又恨又爱的情感。
而这些,都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一个他永远替代不了的人。贺骁想哭,它真的很想哭。
它也没有忍住,像个疯子一样流着眼泪。恶鬼是没有眼泪的,可它还是落了泪。
一次又一次,滴落在她身上,脚下地面。贺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知道很难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
无时无刻,都在感受痛苦。
它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在女人主动靠近,捧着它的脸查看那一丝属于简长凌的存在时。
它没有反抗,甚至有些安静地让她去感受。因为不用这样的办法,它没办法和她在一起。
哪怕片刻的安静,他们两人之间,横亘着一个无法跨过去的男人。
是不是只有变成简长凌,她才会多看它一眼。贺骁有些病态地想,可它也是有自尊的,它不可能忍受自己变成那样的可怜虫。
可有时候,如果不去做。
就只有分开,以及死亡。
它没办法了,最后只能妥协,向她妥协向命运低头...
七月过去,九月到来。
距离那件事过去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它们从小山村回到城市。而这期间,女人没再闹过一次脾气,更没想离开。
它们从某种意义上真正成了夫妻。
她觉得那个男人会活过来,所以愿意留在它身边等,等这个没有,甚至是不确定的日子。
她爱他,所以等。
它爱她,所以愿意忍受。
它只是用自己的办法,留住了自己的爱人。它也不会告诉她,简长凌永远不会复活,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