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避开了他的目光, 国师不动声色的挡在她面前, 微笑道:“皇上, 我来为你诊脉, 您方才去何处了?”
陆晟目光出现一丝闪躲, 咳了一声道:“屋里有些闷,便出去散了散步。”
“皇上快将手给国师, 让他为您诊一下脉。”淼淼提醒,如今药引全没了, 她必须得当心他的身子。
陆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因此对把脉一事有些抗拒:“今日朕的身子尚好, 不必把脉了,国师还是先回去吧。”
国师眉头微挑,在对上陆晟的目光后顿了一下,犹豫的点了点头:“好,臣告退。”看来他暂时走不得了。
淼淼看到国师走了, 心里立刻着急起来:“你怎么不让国师帮你看看啊。”
“有什么可看的, 我也就今日没服药,身子骨一时半会儿坏不了, ”陆晟笑笑,“我就不信了,天酝这么大, 还找不出第二个药引来。”
还真不一定能找得到, 淼淼无语的看着他, 心里也是着急。
陆晟知道她的担忧, 干脆转移话题道:“后院的阵法可是拆干净了?”
“……拆干净了,”一提起阵法,淼淼心里便觉得别扭,她和女主那么费心做出来的阵法就这么一夜之间没了,就好像怕她再用一般。她看了陆晟一眼抱怨,“你拆那么快做什么,万一以后找不到可以救你的人,咱们还能靠那个阵法去找小淼呢。”
而且小淼所在的世界每个人对于这里来说都是天降之人,如果他们能去的话,岂不是到了一个遍地药引的地方?然而这一切都因为陆晟的小心眼给毁了。
陆晟笑笑没有解释,阵法存在一日,他便无法安睡一日,只要一想到昨夜她不声不响的跑去后院,他心里便怕得厉害,若不是当时怕吓到她,他定然第一时间便拆了,哪会等到她睡着之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我都说了,那个阵法不可能帮我回去的,所以我不可能走。”淼淼甚是无奈。
这是因为阵法不能帮到她,若是能呢?陆晟含笑看着她:“过来给我抱抱。”他不敢问,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和她的母亲在她眼中谁更重要。
淼淼斜他一眼,看着健康的他朝自己伸出双手,眼眶便微微发热。不过现在这种时候若是哭了,就未免有些太扫兴了,所以她调整一下后走到陆晟身边。
刚要说些什么,突然看到他衣角上的血渍,当即惊呼一声:“皇上,你胳膊上这是怎么了?”
“什么?”陆晟条件反射的低下头,一眼便看到了袖口上的血迹,他皱了皱眉,将袖子藏到了身后,“没什么,你看错了。”
淼淼抿唇:“分明是血迹,你给我看看。”
“……说了是你看错了。”陆晟立刻侧了侧身,将血迹隐藏得更结实了。
淼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胳膊,她刚刚看到的分明就是血迹,陆晟平白无故自然不会受伤,除非他的胎毒之症犯了,但是犯病又怎么会这么快就精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所以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答案。
血迹不是他的。
那会是谁的?一想到这个问题,淼淼的心里便一抽,她从昨天开始就在担心陆晟断了药引的事,今日看到他袖子上那抹血迹才想起来这件重要事。
“你可用早膳了?”陆晟见她沉默不语,忙开口问。
淼淼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半晌垂眸道:“还没有。”
“那正好,我也没有,叫周秀传膳吧,今日我陪你用餐。”说罢陆晟便招来了周秀,嘱咐两句后便拉着淼淼去中厅了。
淼淼从后面跟着他,他袖口上的血迹更加刺激她的眼球,刚走出厅堂没多远,她便垂眸站定了。
陆晟感觉到她的手猛一沉,不解的回过头来:“怎么了?”
“皇上可是去见林知跃了?”她凝眉问道。
陆晟闻言不悦的皱起眉头:“没事提他做什么?”
“你是去见他了吗?你袖子上的血,是他的血吗?”淼淼执着的问。
陆晟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脸色终于冷了下来:“我见他如何,不见他又如何?他是反贼,我是皇帝,我就算对他用刑又怎么了,你在质问我吗?”
淼淼消失的这一年多在他心里始终是一根刺,这根刺只要没人主动去碰,它便不疼不痒,但是只要有人去摸,便会流出溃脓的血来。
“我没有质问你,我只是想……”淼淼话说到一半便低下了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如果是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她肯定会义无反顾的护着林知跃,但现在恢复了,对他的感官便复杂起来,恨不能又爱不得,既没办法亲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她痛苦犹豫的模样,落到陆晟眼里又成了另一幅模样,他深吸一口气掩盖住心口的疼痛,面无表情的问:“你想说什么?”
“皇上,你能放了他吗?”淼淼沉默许久,终于鼓起勇气道,一抬头便看到陆晟冷凝的表情,心里顿时慌乱起来,“我知道这个要求不太合理,只是他照顾过我和孩子们那么久,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活不到来见你,所以我实在不忍心让他死……”
“如果不是他,你们也不会离开我这么久,”陆晟眼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