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弄是非,叫人害死了大将李牧。
若非廉颇、李牧身死,秦国哪里能打的这么容易?他也算是为秦统一六国做出巨大“贡献”的功臣之一。
迎上赵维桢的目光,郭开一点也不怂。
“打的就是这秦国的畜生!”
他指着嬴政当街嚷嚷道:“你们秦人杀了我们多少赵人,今儿个赵国又败了,我们这是为赵国除暴!”
郭开话音落地,其他孩子不禁出声附和。
“对,为赵国除暴!”
“秦人各个皆为虎狼,打他又怎么了!”
“就是,又怎么了!”
赵维桢冷笑几声。
就知道郭开会这么说。
不这么说,她还不好往下接话找茬呢。
“是吗?”
赵维桢:“原来几位郎君是为赵行道呀,是妾错怪了。”
郭开见赵维桢语气软化,只当她怕了,不禁得意起来:“知道错了,你还不退下?”
赵维桢扬起一抹看起温和的笑容。
这一笑,反倒是让嬴政和燕丹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
两名男孩面面相觑:完蛋,维桢夫人真生气了!
“好啊,若是为赵除暴,那妾身为赵人,也不得不出一份力。”赵维桢阴阳怪气道:“魏兴,把你的剑给我。”
魏兴:“是,夫人。”
他把跨在腰间的佩剑抽出来,递给赵维桢。
平日里魏兴虽佩剑,但邯郸谁都知道他是吕府的大管家,没人招惹,这剑也就是个摆设。
赵维桢接过佩剑,也不犹豫,直接往郭开面前一递。
“既是如此。”赵维桢笑容一收:“请郎君杀了他。”
郭开:“啊???”
赵维桢又把佩剑往前递了递:“郭家郎君不是为赵除暴么,赤手空拳怎么‘除’暴?郎君没趁手的兵器,就先用妾的。”
这、这……
郭开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只是打人,哪里想过动刀子的?几个孩子都是公子哥儿,平时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娇生惯养的很,别说动刀动枪,连碰破个伤口都惹全家出动。
赵维桢直接叫他们杀人?
这佩剑,郭开是打死都不敢接。
“没想到郭家郎君还挺懂礼的。”
赵维桢也不耐性等他,佩剑于她手中一转,就递到了嬴政面前。
“不是孩童斗殴,而是家国大事,那就按家国大事来处理。”赵维桢笑容一收,冷冷道:“秦、赵世仇,注定不死不休。郭家郎君既是有这胆量,那政公子,你为秦人,也得做出个表率来。他不动手,你动手。”
嬴政闻言一愣,抬起头来。
他黑白分明的双眸看向赵维桢,不是出于畏惧,而是在确认她是否在开玩笑。
“若是今日你死在这里。”赵维桢绷着一张脸:“咸阳的秦人,也会记得你是为秦而死——公子政,还不快接剑?!”
话到最后,赵维桢的语气足以称得上严厉。
嬴政身形一震,而后领会赵维桢的意思。
“是。”
四岁的男孩,不害怕、不退缩,应下命令,伸手接过赵维桢手中的佩剑。
沉甸甸的青铜剑在嬴政手中很是沉重,可当他接过剑的一刻,几名孩子完全变了脸色。
他们都知道,自己不敢动手,但嬴政是真的敢动手!
首当其冲的郭开最先怕了。
“你、你——”
他指着赵维桢,“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你给我等着。”郭开扯着嗓子嚷嚷:“我要告诉我爷爷去,非掀了你家的摊子不可!”
“呸!”
赵维桢撕开阴阳怪气的面孔:“怂货兔崽子,你奶奶我就在这儿等着!”
互撂狠话之后,郭开骂骂咧咧地带着一群孩子离开。
倒是赵偃,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好个吕家夫人。”
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几乎能称得上是赵维桢的同龄人,也更明白事理。他冷冷看着赵维桢:“这是邯郸,不是咸阳,如此嚣张行事,你就不怕得罪人吗?”
搁这儿威胁谁呢?
赵维桢也不客气,她拎起裙角,马马虎虎行了个礼,平静却不退缩:“妾要是做了违法的事情,那就让赵国的法律来处理妾。不过处理妾之前,先看看公子偃身为赵王血脉,公然带头殴打秦国、燕国的质子,是我的罪大,还是你的罪大。”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带头了?”赵偃冷笑还击。
好啊,还挺聪明的。
赵维桢莞尔:“哎呦,原来公子偃只是站街边看热闹呢?真有意思,当今赵太子春平侯,为了赵国忍辱负重,到秦国去当人质去。你这当弟弟的,赵国败了,不为父王分忧,还有空在这儿看小孩子打架?”
提及春平侯,赵偃仿佛被戳中痛处,脸色巨变:“你——”
他话到嘴边,又不想为赵维桢明晃晃的挑衅爆发,只得强行忍下怒火。
赵偃阴沉沉看了赵维桢一眼,转身拂袖走了。
呸呸呸!
赵维桢看着少年郎离去的背影,又接连啐了好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