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大胜,大名府城中一片欢腾,梁中书更是连下三道嘉奖赞许留守司剿贼兵马,以为勉励,先前困了不少时日的大名府四门紧闭令也一并作废。
高坎一行人入城,沿途听见的,俱都是贼寇如何不堪一击,官军如何勇武。
好似听那意思,梁山贼寇不是退守馆陶县城,而是自寻坟墓。
马车上,蒋敬脸上神情忧虑,开口道:“公子,听外面传言,梁山众人怕是撑不了多久,就要叫官军一干剿灭,到时一干首脑押赴大名府,那……”
高坎知道蒋敬担心什么,他们此行过来,是要把劫童贯生辰纲一事推到欧鹏和梁山众人身上。
要是留守司剿贼官军将此番人马剿灭,押送头领来大名府问话,到时候他们的计策便会不攻自破,难以自圆其说。
好不如趁着现在还没有童梁中书说这番事,叫再寻个稳妥的法子。
而高坎却是十分淡定,成竹在胸道:“卢俊义与索超俱都是勇猛战将,特别是卢俊义,要论两军对垒,杀伐武艺,梁山那些贼寇合在一起也不是他之对手。”
“可是要论阴谋诡计,卢员外却不是对手。”
听到这话,蒋敬神色一动,疑道:“公子的意思是,梁山众人此番退走,乃是诈败?”
稍稍点头,高坎言道:“大名府留守司有步军四军,马军一军,合五军万余人马,梁山贼寇自江州劫法场,一路北上,算上沿途同流合污者,多也就三五百人。”
“坊间传言,说是河北、山东两地的豪杰聚都闻风来投,不过半月之间的时日,实际上能来多少?依照我看,能有两三千人马顶天了。”
“就这两三千人马,还都是流寇之属,不过土鸡瓦犬耳,如何与大名府厢军留守司装备精良的官军相斗?他们早知打不过,又何来的勇气,敢分兵两路攻打大名府?依我看,此事伊始便是佯攻,梁山上那些人,贼精的多了去哩。”
蒋敬听着高坎分析,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梁山人中,吴用与公孙胜之身影。
托塔天王晁盖看来是个憨直汉子,义字当先虽有勇武,可惜就是没什么谋略,从当日在黄门山忠义堂一番表现,便可见一二。
可是是吴用和公孙胜都是精明人,还有个宋江也不是什么没头脑的莽夫。
但论有此三人计较,也不可能做出直两三千人马,就敢分兵打大名府的举动。
是以实情很有可能便如高坎推论,此番从一开始,便是佯攻计划,看似要打大名府,实则是想寻机脱逃。
大名府高墙雄城,各地厢军、乡兵、巡检,人马合将有数万,就算不主动出城迎战,光是固守城池个几日,便能合各地人马,将梁山人众吃个干干净净。
沉思片刻,蒋敬便又问道:“那依公子之见,此番梁山贼人能脱逃否?”
“当然可以。”高坎断然道。
“梁山贼寇多有一技之长,且头领人物个个武功高强,寻常官军想要拦截他们谈何容易,大队人马不好脱身,可是要是分头行动,那便简单容易得多。”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是什么德性,难道二当家你还不清楚?”
蒋敬想到欧鹏带着人下了山,从此便只有一封书信回来,再见不到人,心下了然。
不过转念又疑道:“可是梁山那些人逃得脱,从河北、山东来援的那些人,他们又该如何?”
“又该如何?自然是自谋生路,运气好的能找到路子一路逃到水泊梁山,那当然欢聚一堂,还是好兄弟,运气不好,躲不过官军追杀的,该死便死就是了。”
嗤笑一声,高坎淡淡说道:“而且别说官军追杀,要我推论,晁天王这一趟带着水泊梁山家底儿中坚去救宋江,他没命活着回去,死在半路还好,至少能落个江湖威名,要是回了梁山,哈,怕死早晚还得叫人阴死。”
“公子何出此言,谁能在梁山害晁天王?”蒋敬惊问道。
“此时来说未免言之尚早,二当家的你只管睁大眼睛看着,将来此言必定成真。”高坎摆手笑道。
见状蒋敬也不好再多问,只默不作声。
不过在他心底,还是不相信在梁山上,能有人害得了晁天王。
车马渐行,一路来到中书府外大街,高坎提前从马车上出来,下了车领着林冲、杨志,顺便押解着蒋敬鲁智深,来府门前禀报。
门前人见了高坎,识得他面目,当即叫人进去禀报,自把人引入门中。
不多时,府上便有下人出来告知,中书大人在后院,叫他们一路过去,不必等候。
如此,高坎这才带着众人一同来到后院,见到了在花园亭中雅兴赏鱼的梁中书。
行到亭外,高坎拱手行礼道:“草民高坎,拜见中书大人。”
梁中书一听他声音,连忙捏着手中鱼食碗碟,笑容满面的回身道:“世侄来了,不必多礼,快进来说话。”
高坎这才迈步走进亭中,林冲杨志等人自在外面候着。
到亭中落座,梁中书挥手叫下人给高坎倒了一杯茶水,一边笑道:“好叫世侄举荐,卢俊义果然将才也,才不过两三日时限,便将那些草莽贼寇打退,刚才来报,说是三日之内,必能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