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高坎都没有当山大王的想法,甚至连赵宋官家,他也没有任何念头。
壮志饥餐葫芦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那才是他的意志所向。
赵宋官家朝廷是那般尿性,高坎再清楚不过。
想在朝堂上,靠一番忠勇是办不成事的,他胸中的那一盘大棋,便是要逼着赵宋朝堂上下不听他的都不行。
黄门山,便是起势之地,由梁中书这一番请求伊始,便再也没人能够阻止他的步伐。
只是当下,那般宏伟愿景只能在高坎自己心中谋划,不得与旁人说。
杨志听了他的话,便也不再多问。
蒋敬踌躇一番之后,却又道:“可是当下同我从山上下来的兄弟折损大半,就这点人手,怕是不好能叫梁中书看上眼吧?”
高坎闻言一笑,解道:“二当家的有所不知,这才是此番谋划关隘所在。”
“梁中书叫梁山贼寇盘踞大名府周边,纠集河北山东两地匪类给震住了,一心念着如何处置那番事,而童贯生辰纲被劫,他也不能不管。”
“首尾难顾之下,已是焦头烂额。”
听到这话,蒋敬惊道:“梁中书已知是我们劫的生辰纲了?”
“详细不知,只是失生辰纲之地,左近只有黄门山一趟,也就只能往黄门山推,届时二当家的接受招抚,我再与他说,生辰纲乃是大当家的他们所劫掠而去,连带着还将山上人马大多带走,意图攻打大名府。”
高坎面上含笑,继续说道:“那时晁天王和宋江他们一行,怕已经是纠集齐了人马,与大名府官军交上手了,他自不会不信。”
“此一番事,便可一推四五六,与咱们毫无干系了。”
闻听到此处,蒋敬脸上神情微变,似有不忍之处。
高坎瞧见他神情变化,便宽道:“二当家的,有句话当日在黄门山上时我便想与你说明,只是那时时机不到,也就按捺住了。”
“当下之局面,欧大当家的将黄门山家底俱都带走,随了梁山,剩下二当家和一众兄弟在山上生死不顾,如今又要冒天下之大不违,意图攻占大名府,早已经与兄弟们不是同路人了,人家先不仁,你哪里还有义呢?”
“公子所言,我……”蒋敬迟钝,一时说不出话来。
高坎又道:“绿林山匪,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依在下所见,二当家的身负本领,亦有报国之志,何必与那般人同流合污?不如二当家的听在下一言,你我共谋大事,匡扶天下,也不枉半生辛苦学来的本事。”
蒋敬迟疑再三,终究还是道:“好叫公子抬举,蒋敬原先目光短浅,叫假忠义当了真,听公子一番话,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愿从此以后,听从公子调遣。”
“二当家的有此觉悟,何愁抱负无处施展?”高坎喜道。
先前无论如何计较,蒋敬虽听他的,但还是念着与欧鹏等人的情谊。
直到此刻,才算是放下黄门山四结义的过往,真心归在他手下,这也是高坎必要之结果。
将来手下钱粮计数,都要交给蒋敬,让他做黄门山的大管家,要是不一条心,高坎哪里放心得下。
以宋江吴用之阴险,万一私下联系说和,且不是叫他们偷了自己的家。
一番言谈说定,高坎便让蒋敬先去休养,明日一早还要上船赶路,养精蓄锐才好。
待蒋敬走后,才又对杨志说道:“杨教头,咱们得来的那一趟金银,当下还有半数在后院车马上,明日你亲自带几个人送上船,一并押送上黄门山,以作日后急用。”
“属下明白!”杨志立即答道。
“等明日二当家的他们出发之后,你再和林教头一道,随我去梁中书府上谈事。”
高坎说着,目光又是一转:“至于鲁大师,请他带两个一起从东京出来的兄弟,随船上黄门山,今日他吃酒太多,我也没来得及说,明天你搬运货箱时再同他讲。”
鲁智深性格冲动鲁莽,办梁中书的事情,不太适合。
正好叫他同蒋敬一起先回黄门山,日后计较,高坎也是想让鲁智深先在黄门山上做个团练教头,聚拢人马之后,由他亲自操练。
这边吩咐停当,林冲安置好了众人,又亲自将鲁智深送去客房睡下,这才来找。
见高坎同杨志在说话,他便先没有近前。
等杨志的了吩咐出门之后,才进门说到:“公子,一应都安排好了,你看还有事否?”
“林教头辛苦了,今日便先到这儿,其他事我已叫二当家和杨教头去办,明日一早他们忙完,你再同杨教头一起,和我去中书大人府上。”高坎解释道。
“好。”林冲应承下来,也就回去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杨志和蒋敬合了黄门山众人一并起身,将诸般事办妥。
船发之后,杨志又调转头回来向高坎复命。
高坎正起了身,洗漱用饭之后,三人便出发往中书府上来。
到了中书府门外,正巧看见卢俊义的车马也过来,连忙上前碰头说话。
卢俊义只带了燕青同行,见面一阵寒暄。
高坎向卢俊义介绍了杨志,熟悉之后,便往中书府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