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燕青把话说尽,高坎也就尽了全力,再做多言,怕是适得其反,反叫人猜疑。
二人言罢,才到前堂,卢俊义与林冲也正欢喜携手而出。
再见高坎时,卢俊义态度显然要亲近许多,满面笑意的拱手邀他同去赴宴,高坎也不见外,从了命便一同走。
吃喝一番,眼见时日不早,高坎便借故还要向中书大人回禀,才与林冲一同告辞。
临行前又和卢俊义约定,第二日中书府上再见。
从卢府出来,二人上了马车,高坎才笑问林冲道:“林教头,不知道你与员外说了些什么,他似乎对我一下子倒是亲近不少。”
林冲笑道:“左不过是些实话而已,师兄这人历来惜英雄重英雄,先前是不知,小人与他说明之后,便识得公子乃真豪杰也,自当恭敬礼待。”
说着,林冲脸色稍作收敛,又道:“师兄叫我向公子赔罪,燕青那孩子年轻气盛,性子是莽撞了些,还请公子千万海涵。”
“倒叫卢员外多心了,明日见时我再与他说吧。”
高坎言道。
林冲闻言便也不再多说,二人一同回了驿站,田米听闻他们回来了,连忙来见。
茶棚坐下,田米喜道:“公子,头一批粮食都已装载完毕,今日便可发船。”
高坎点头道:“好,大名府局势不明,越早发船越好,你与洪把式他们说,安心赶船,只要把货物顺利送到,必有重谢。”
“这是当然,还有一件喜事。”田米又道。
“哦?什么喜事?”
高坎下意识的发问,旋即想起他先前说“头一批粮食”,可是他们此行来大名府,收购的粮食该是一趟船就能全押运走,没有第二趟,又哪来的头一趟?
便问:“是不是粮仓那边,还有什么计较?”
“公子明察!”田米喜滋滋的说到。
“近两日城中疯传,有河北山东两地贼寇汇聚大名府,意图攻城夺取,一旦叫那些匪贼占了城,城中一应都要叫劫掠干净。”
“流言传得好似真事,粮仓那边几家粮商都怕他们压在城中的存粮都成了土匪的囊中之物,损失甚巨不说,将来说不好还要落个‘资粮贼寇’的罪名,便想尽快将手中存粮脱手,换成金银好早日先出大名府,去别处避祸去。”
听到这话,高坎思绪一转,霎时便解了其中紧要处。
大名府城中那些粮商,担心梁山土匪纠集人众,杀进大名府。
届时在城中好一番烧杀抢掠,而他们那些存粮仓库,必是土匪首要目标,无论就地占城自立,还是劫掠一番便弃城而逃,都需要大量军粮才行,自是忧心忡忡。
不过较于脱手,他们恐怕更想将存粮运出大名府,转移别处去,一旦战事发生,还可以坐地起价,再赚一笔大的。
可惜大名府四门封禁,要从陆路快速运出大批粮食根本不可能。
而水路这边,原先的河帮又叫官府给剿了干净,就连河帮的船都归了高坎。
左右无路可走,才只得将手上存粮全都低价卖给田米,然后好去逃命,毕竟金银总比一车车的粮食好带。
念及此,高坎便道:“如此自是喜事一件,不过咱们带的银钱可还够?”
“够,充裕得很!”
田米满面欢喜不散,左右看了两眼,才小声说道:“咱们从南乐城带来的金饼银饼府衙那边没用上,都在驿站里存着。”
“这些粮商急着脱手,小人给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低价,金银才去了一半不到。”
高坎这才想起,劫童太傅的那一趟生辰纲,熔了几车的金饼银饼,本来是打算到了大名府之后,替蒋敬他们解脱上下打点用。
结果事发不同原先预料,人现在生死还不知,银钱反而用不上,都就存在驿站后面车马上。
放了这些时日,也没闹出什么事端来,倒也是奇事。
念及此,便又问:“那粮食有多少?”
“说出来怕公子不信,别的不计,光是稻粟便有十万担,其余杂粮还有几万担,合近二十万担粮食!”田米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
听他报数,连高坎人忍不住一惊。
近二十万担粮食,按宋制一担粮食约等于一百二十市斤,也就是六十公斤,二十万担粮食,也就是一千二百万公斤。
按照每个人一天四斤口粮计算,田米买下的这些,够一万人吃两年的。
就算依照宋军标准每日军粮来算,也一支一万人的精锐吃一年多。
他着实没有想到,大名府的这些粮商,能囤积这么多的粮食。
不过很快高坎便料到了另外一件要紧事,这么多的粮食,他不可能全都运到东京汴梁去,太扎眼了。
必须要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否则的话光是有心之人的窥探盘查就够他喝一壶的。
迅速思索之后,高坎便连道:“你且去告诉洪把式,叫他尽可能去叫人,只要是熟识信得过得水上把式,愿意来的都可以,我给市面三倍的价钱。”
“河帮那些船文书都办下来了吧?把船全都开出来,一趟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尽快运走!”
田米忙问到:“那,运到哪里押解下